朵兒心想也是,這車把式可是頂熟悉這京城的大街小巷了,提前支應一聲,準錯不了,兩個人就此揮手告別。
趙能懷揣著熱乎乎的肉燒餅,心裡美滋滋的,一會想起朵兒嫩生生的笑顏,一回想起莫飛霞那若有還無的嬌媚摸樣,最後卻不知怎地,竟想起了紫鳶溫柔的笑著,遞給自己那個藍布的錢袋,還叮嚀自己:“萬事小心為上,見情形不對就跑,先保住自己才是正事。”
趙能嗤咪一笑,深覺還是自家的紫鳶姐姐好,不像朵兒這個小魔頭,一會好一會壞的,讓人難應對,更不想莫飛霞這個面軟心狠的,看著是個大美人,但卻不由的要腿肚子轉筋,舌頭髮硬的,還是離遠些好。
他這裡在心裡不停地,把幾個相識的女子作比較,正在得意處,就聽得車把式說道:“小哥,就從這裡下車吧,你從這條街出去,往右手邊去,就能看見鎮北候府高挑的飛簷了。”
趙能忙下了車,雙手作揖謝過了車把式,樂呵呵的回了侯府,他這裡哈巴狗似得孝敬張山,只等著明一早,好見過主人,回稟正事要緊。
萱草閣內莫蓮萱的面前,卻正坐著一位,身著素白半舊長襖的年長媽媽,只見她頭髮花白,卻梳得一絲不苟,簡單的圓髻上插著一根木簪,腳上的布鞋怕是漿洗的太多,早已瞧不出原來的顏色。
可就這麼寒酸的一身裝扮,這位媽媽的面上卻絲毫不見窘迫,雙眼看著莫蓮萱,捨不得移開一小會,只是時不時的用袖子擦下,忍不住滑下的淚珠兒。
莫蓮萱看著三年多,便像老了十歲的祝媽媽,心中感慨至極,忙將自己的帕子,讓紫菱遞過去,嘴裡勸道:“媽媽也不要再傷心了,仔細身子要緊,好歹現今我也會來了,以後怕也是要常住的。”
“你今日就和劉媽媽一起歇息一晚,明一早我喊人陪著你,一起去將家搬了過來便是,原先的那套小院,我今喊人去看了,主人家並不願意賣,我便喊他在附近看看,有合適的咱們再買一套便是了。”
“明回來,便先讓你姑爺一家子,住在後街的下人房,也就委屈個兩三天,很快就能搬家了,媽媽你這次也是受了罪,好好的調養調養,等身子好了,想回來便回來,不想回來便和女兒姑爺一處住著,我自是要請全叔給安排個事情做的。”
祝媽媽聞言,這眼淚掉的更厲害,但卻並未多說什麼,只哽咽的言道:“老奴活著還能見到您,就知足了,都聽大小姐的安排,只要大小姐您不嫌棄老奴的年紀大了,老奴還是要進來伺候您的,哪怕幫著您看個院子呢,也比外人強。”
莫蓮萱看她雖已有老態,但精神尚好,明白這是心裡吃力所致,好茶好飯的慢慢將養著,自然就好了,能多一個忠心的人,那就是好事,她還真就是要把院子交與祝媽媽管呢。
這往後事情越來越多,劉媽媽和胡媽媽都是要在外間行走的,院子裡每個老媽媽坐鎮,她自己個也不放心呢。
莫蓮萱吩咐紫鳶:“紫鳶,你去拿二十兩銀子給祝媽媽,幫著她尋個好些的大夫,先將大人孩子的病都調理好了,再將咱們的舊衣尋上些,就是現做怕也要等,先拿幾件穿著吧。”
祝媽媽站起來行了禮,這就隨著紫鳶一起去了,外間自有劉媽媽招呼她,等後多時的胡媽媽也進來回話。
莫蓮萱派去相看房子的,就是胡春山,現今怕是有訊息了,果然,胡媽媽先是將桌上的茶,捧至莫蓮萱的面前,笑著言道:“大小姐先喝口熱茶,您和祝媽媽說了半天的話,也潤潤嗓子。”
莫蓮萱笑著慢慢喝了幾口,將茶碗輕輕放於桌上,胡媽媽這才說道:“我們那口子在綠柳巷跑了一天,剛才回來,說是有三處院子都合適,大小都差不多。”
“價錢有一處臨街的略高些,要價三百五十兩,但內裡的傢俱卻都齊全,不用添置什麼就能搬進去住。另兩處都開價三百兩,但傢俱破舊,房屋也需要略修整下,大小姐您看看,咱這是買哪一處好?”
莫蓮萱在心裡暗自盤算了下,自己跟前現銀倒多,不妨全買了,祝媽媽就住哪處臨街的,另外兩處著人修繕了,以後也好留著賞人。
她吩咐胡媽媽道:“咱三處一起買,讓你家那口子再講講價錢,祝媽媽就住臨街那院,剩下兩處,修繕之後留著,以後總能用上的,我看就一併讓他一起管著吧。”
胡媽媽聽了心中暗喜,知道主子這是給自家尋的差事,定是要辦的漂亮才是,這剩下的兩處小院,指不定有一套,就是自己家的呢?
將這諸般雜事理完,莫蓮萱才在紫鳶的服侍下就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