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的段媽媽神色匆匆的走了來,伏在世子夫人的耳邊輕聲說了些什麼,世子夫人顯然是一怔,但卻毫不聲張,只是低聲吩咐段媽媽幾句話,眼見段媽媽出門而去,世子夫人笑容不變,依舊與莫老夫人和莫二夫人說笑。
莫蓮萱知道,必定是有人發現什麼了,估計不是寶兒的屍身,怕就是殷子晏那兩個僮兒不好了。
而世子夫人得此訊息,卻還能八風不動的照樣待客,只這份鎮定功力,就是旁人不能及也。
到了用午食的時候,莫蓮萱看見笑容滿面的莫蓮汐,跟著靜雅縣主過來,果真是一點油皮都沒擦破,而她身邊的寶兒也的確是不見蹤影,心想這黑心的惡賊,竟把手腳動到自家妹子身邊,真真是該將其千刀萬剮,才能解了怨恨。
她淡然的掃了眼表面鎮定,其實內心並不平靜的莫蓮嬌一眼,眼神微微下掃,只見莫四小姐的右裙角微微顫動,不仔細看卻是瞧不出來的,莫蓮萱卻是最清楚不過,這莫蓮嬌只要是生氣,便會暗地裡狠狠的用右腳碾地。
面上卻還是神色依舊,旁人也甚少看得出端倪來,就算是她,也是在死後,飄蕩在皇宮內院,漸漸才看出來莫蓮嬌的這些習慣的。
要說這世上誰最瞭解莫蓮嬌,那卻不是莫蓮嬌自己,而是莫蓮萱這個化作冤魂,圍繞在莫蓮嬌身邊十數年的人!
莫蓮萱想到剛剛莫蓮嬌在殷子晏面前吃癟,這心裡就無比的暢快,暗暗想到:“莫蓮嬌,你還真的是不知羞恥的到了極點,明明知道眼前那人是你的大姐夫,卻還要裝作不知,死皮賴臉的纏上去,怎麼?這輩子你不想做太子妃,而想做世孫夫人了?
“只不過這想法怕是你不能實現了,有你大姐姐我在,豈能讓你如了意?還是乖乖的進你的太子東宮去吧,只不過,這輩子,你休想再做高高在上的太子妃,姐姐我肯定會想方設法的送你一份大禮的!”
只是卻是不知道,今日的事情和她有沒有關聯?莫蓮萱想了又想,覺著莫連嬌怕是沒有這般大的本事,想來一是對殷子晏起了好奇心,二來怕也是被人引了過去的。
這人怕是唯恐天下不亂,不管這妹妹和未來的姐夫共處一室,或是莫蓮萱和殷子晏私相授受,這哪一樣傳出去,都是京城裡最大的醜聞,要是真的成了事,這兩府的臉面算是丟盡了。
莫蓮萱在心裡冷哼,將停留在莫蓮嬌身上的視線悄然轉開,伸手對著莫蓮汐招了招,喚她過來,莫蓮萱將莫憐惜摟在懷裡,輕聲問道:“怎地不見你身邊的寶兒?她又跑去哪裡瘋了?”
莫蓮汐笑著言道:“剛在靜雅縣主那兒玩得好好的,她說她肚子痛,出去了好久,等回來之後臉色煞白,她在我跟前告了假,自己先回侯府了,看起來怪可憐的,怕是病的不輕,我還讓秋雲給了她些銀錢,讓她先去醫館瞧瞧大夫,抓了藥再回去呢。”
莫蓮嬌聽完便在心裡暗叫不好,這寶兒怕是出得廉王府的門,就再也別想找見了,她連忙喚了朵兒,讓她速速出去檢視,就算找不見人,最起碼也得問問,看是誰將她帶走的,哪怕能得到一絲有用的線索,那也是好的。
因著心中有事,莫蓮萱這午食都用的有些食不知味,面上卻還得一如既往,不時的應對廉王妃和世子夫人送來的關懷之意,著實也難捱的緊。
待到從廉王府告辭回家,莫蓮萱在二門裡下了馬車,便看見朵兒站在二門口外,笑著過來攙扶自己上轎。
主僕兩人剛一挨在一起,朵兒便藉機小聲言道:“大小姐,婢子在王府的角門打聽到寶兒是往東走的,這是回咱家的方向,婢子便一路追回來,這寶兒卻是已經回了她自己家了,而且也的確是病倒了,還病的不輕,請了大夫來熬了藥,聽說人都已經糊塗了,婢子暗地裡問過了給她診脈的大夫,說是什麼絞腸痧,怕是不行了,這會也只是熬時間罷了。”
莫蓮萱聽完朵兒的話,是暗自心驚,暗道:“這些人倒是好手段,不知用的什麼法子,弄得我鎮北侯府的家生子,為他們效命,背叛謀害自家的主子不說,這事情敗漏了,還能讓她自己乖乖的回家受死,這樣的玩弄人於鼓掌之上,手段端的了得。”
“這我們兩家到底是礙了了誰的眼了,這人還這般的有能耐,卻是要與我們兩家不死不休的做派了,直至將廉王府與鎮北侯府弄得雙雙敗落,成年男丁死了個七七八八,才算是罷手了。”
“自己家還算是好些,好歹留下了三房,長房與二房也都留下了男丁,而廉王府當時似乎只剩下一個庶子,這可是怎生一個慘字了得?這得是有多大的仇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