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狀態下,想要輕鬆得手,那是做夢。這件事情必然會是一個漫長,需要耐心等待的過程,而且難度可不是一般的大呢。
莫逸良自己不打算動,也不會讓太子動,他知道有個人會比太子更忍不住,要摧毀這個姣好的少年,那就是當今的聖上。
想想吧,已經昏昏老矣的皇帝,見到當年被自己捨棄的一顆棋子。現在卻是璀璨耀眼的明珠一般,連自己一心調教出來的太子,也不能壓制住他的光彩。
你說,他能在龍椅上坐得住嗎?
他可是連慶王,廉王。甚至親兒子都防備的人啊,這廉王府又多了一個致勝的砝碼,他能不著急嗎?
莫逸良把這個道理,細細的掰碎了揉爛了的塞進了太子的心裡,使出了渾身的解數,用盡了全部的心神,這才算是把這位爺給安撫下來了。
直到現在他還疲憊不堪呢,倒不是身體累,而是心累,真的,有時候莫逸良也會覺得份外的疲憊,但為了自己的目標,卻又不能不堅定不移的走下去。
這會一聽到自家院子裡的丫鬟來傳話,還說的那樣狠戾,他不由得揉了揉額角,深恨自己當初怎麼就那麼的無所謂呢?
現在看來,自己當初故意和父親做對,以期父親把傾注在長兄身上的眼光分給自己一點,是多麼的可笑了。
這後宅不安寧,是男人最致命的弱點,若不是莫蓮嬌的身上,承載著一個他最終的夢想,他早就神不知鬼不覺的送莫三夫人走人了,還想生兒子?
慢慢的做夢去吧,萬一生個跟莫三夫人一樣的糊塗蛋,那還不如壓根不要,省的生下來,還得讓老子給他擦一輩子的屁股。
莫逸良緩了緩神,心中實在只想找個清淨地,喝上幾杯最好的胭脂釀,好好的放鬆一下心神,可是為了哭的傷心的女兒,還是得回去一趟啊。
這回到欣明院,他這人還沒進屋子呢,就聽見莫三夫人又在斥責丫鬟媽媽,搞得一屋子的雞犬不寧,哭聲隱隱。
這進去一看,屋子裡除了莫三夫人和莫蓮嬌,全都跪在地上,都是一頭的汗水,滿臉的淚。
他不由得暗恨莫三夫人連人都不會做,像她這樣苛待下人,時間長了,這些僕人不生了怪心思那都奇怪了。
莫逸良沉聲說道:“行了,多大點事兒?跟丫鬟婆子發的哪門子脾氣?有威風怎麼不敢再欣榮園發,就知道苛責下人,哪有你這樣的當家夫人?”
“都起來吧,張媽媽,一會到我外書房來,取些銀錢,一人發一個月的月錢,今日的事情,不許到外間去嚼舌頭,違者,全家發賣。”
張媽媽忙應了,趕緊起身,打發丫鬟媽媽們出去,自己去給莫逸良沏了杯新茶,恭敬的放在案几上,這才彎身退了出去。
瞧著屋裡沒人了,莫逸良這才柔聲問女兒道:“你往日裡都能忍得,怎麼今日裡偏就忍不得了?為父的不是早就跟你說了,不要搭理她,任她去出風頭,她礙不了你什麼事情,不要和她斤斤計較了。”
“你只需記住,早晚有一日,為父要讓你站在她的頭頂上,叫她每次見了你只能跪拜,你一直都做的很好,是個最聽話不過的乖孩子,就連你孃親不懂事,闖下了禍事,都是你幫著抹平了的,為父心裡對你那是十分的滿意,怎麼今個卻和你孃親一起犯了糊塗了?”
莫蓮嬌聽得父親柔聲相勸,突地悲從中來,縱身撲在莫逸良的懷裡,泣不成聲的言道:“憑什麼,憑什麼她樣樣都比我強?別的也都罷了,可你瞧瞧,她的未婚夫婿哪般的好,我怎麼越的過她去?您總說我能比她強,可我怎麼一點都看不到希望啊?父親,女兒心裡好苦,女兒忍不了了。”
莫逸良在心中嘆了口氣,這樣的莫蓮嬌,不就是年少時的自己麼?
那時的長兄,二哥,全都是光芒萬丈,所有的光彩都被他們奪了去,自己永遠只能是莫逸臣的三弟,要不是長姐一直護著自己,幫著自己,暗暗的鼓勵自己,怕是自己也早就崩潰了吧?
明明都是一樣的親生兒女,偏偏就是不一樣的對待,這擱在誰的身上,怕也是受不了的。
莫逸良為什麼總是嬌寵女兒,想把最好的一切都給了她,很大的原因,便是不想女兒走自己的老路,可現在看來,卻還是不能避免啊。
自己倒是為女兒設定了一條無比輝煌的康莊大道,奈何最快也得一兩年的時光,就算最快明年能想了法子定下,可女兒不及笄,再說什麼都是枉然啊。
莫逸良轉頭對莫三夫人言道:“你先回房去,我一會有話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