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哪怕最後他出意外死亡,小姨他們也為他最傷心最難過……
裴嘉陽冷冷的眸光逐漸黯淡下去,而後變成一汪無波無瀾的深潭,彷彿什麼都不會激起他的一絲波動了。
陽光灑在他的身上,明明燦爛一片,但依舊給人一種陰鬱的感覺,彷彿陰天一樣,壓著厚厚的一層積雨雲,讓人喘不過氣。
許久之後,裴嘉陽終於動了動,他把手中拿著的布袋子遞給王忠軍,聲音低沉,藏著一絲暗啞,“這是我買給慧慧的生日禮物,你幫我轉交給她,我最近很忙,就不過去給她過生日了。”
隱隱中有什麼東西在發生改變了,王忠軍接住裴嘉陽遞過來的布袋子,眼望著面無表情的他,嘴角動了動,最終什麼都還是沒有說出來。
“走了。”裴嘉陽也毫無留戀之意,丟下這句話,轉身大步就往前走了,陽光把他高大挺拔的身影在地面上投下一片又長又瘦的影子,他人高腿長,走得很快,不過一會兒的時間,就已經走出去很遠,然後訊息在街頭轉彎處,自始至終他都沒有回一下頭。
王忠軍站在原地,手上拿著裴嘉陽送給王慧慧的生日禮物,他在那兒站了許久許久,久到再也看不到裴嘉陽的身影,久到覺得太陽光有點刺眼,才動了動彷彿在地上生了根的腿,慢慢地往前走了。
蘇月梅還不知道裴嘉陽和王忠軍之間發生的事情,她這兩天在外公外婆家住得很開心,陳秀蘭每天都給她做她喜歡吃的飯菜,還教她縫補衣服,自己買布回來畫樣子,裁剪新衣服,想要什麼樣的樣式都可以自己做,陳秀蘭的手藝很好,把她會的都教給蘇月梅,一點兒也不藏私,蘇月梅學得也很開心,她覺得技多不壓身,多學點總是好的。
第二天,蘇月梅一邊在家裡練習陳秀蘭教給她縫補衣服的方法,一邊等裴嘉陽來給王振祥做推拿。
只是今日都已經過了前幾天的時間了,裴嘉陽的人還沒有出現,蘇月梅覺得奇怪,心想他一向是個言而有信的人,昨天也沒有說今天不來,怎麼今天會這個時候了還沒出現?她把手中的東西放下,走到外面去等。
左等右等,又等了足足半個小時,蘇月梅才看到前面街頭出現一個穿綠軍裝的人。
蘇月梅以為是裴嘉陽來了,歡喜地跑上前去,等到跑了幾步走近了,她才發現來的人根本不是裴嘉陽,而是肖建。
“肖建。”蘇月梅喊了他一聲。
肖建飛快地跑到她的面前,面上都是汗水,十分著急地道:“蘇姑娘,我隊長他受傷了,今天不能再來給王師傅做推拿了。我就是來給你說一聲,馬上就要趕回去。”
說完肖建就要走,蘇月梅一把拉住他,“等等。”
肖建只好停下腳步,蘇月梅拉著他不放,抬頭望著他,一口氣追問道:“你隊長怎麼受傷了?嚴不嚴重?他現在在哪裡?我可以去看看他嗎?”
聽到蘇月梅一連問出這麼多問題,肖建抬手抹一把額頭上的汗水,眼眶卻跟著泛了紅,聲音裡有些哽咽,“都怪我,要不是我,隊長就不會受傷了。”
“怎麼回事?”蘇月梅擔憂地問道:“他傷得很嚴重嗎?”
肖建道:“昨天晚上,隊長帶著我們小隊出去執行任務,哪知對方有埋伏,隊長為了救我,身上中了一槍,現在正在市人民醫院做手術,他說他跟你約定好要來給王爺爺做推拿,他現在受傷了,做不成了,讓我來給你說一聲,我要趕緊趕回去看他。”
“我跟你一起去。”蘇月梅忙道,拉起肖建就要往市人民醫院去。
肖建愣了一下,蘇月梅轉頭看他,急道:“走啊,愣著幹什麼?”
“好,好啊。”肖建的腦海裡回想起蘇月梅和裴嘉陽相處的畫面,他看得出來裴嘉陽對蘇月梅的關心,那麼冷情的一個人,也能對她如此特別,現在他受傷了,蘇月梅第一個想到的也是趕去看他,想來對他也是有心的,這樣也好,隊長從前吃了那麼多的苦,現在能有一個讓他在意的人關心他,比之前孤單單的好多了。
肖建帶著蘇月梅去了市人民醫院,他們到的時候,裴嘉陽還在手術室裡做手術,長長的雪白的走廊,安靜得有點可怕,彷彿能聽得到自己的心跳聲,腳步聲在走廊上回響,聽起來空蕩蕩的,刺耳又孤寂。
手術室的門關著,牆上的燈一直亮著,閃著光,冰冷無情的感覺。
有三個穿著綠軍裝的人站在手術室門口,他們都是裴嘉陽手下的兵,一人靠牆壁站著,一人一動不動地眼盯著手術室的大門,彷彿要把手術室的大門盯出一個大窟窿,另一個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