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凝蘭“嗤”的一聲笑了出來:“要不然,你以為我是為何?”
段青茗揚了揚眉:“我以為,你最起碼會告訴我,你是在擔心我。”
薛凝蘭眼珠兒一轉:“你這人,又狡猾又黑心,我才不擔心你呢……”
段青茗一聽,立時咬牙道:“好好,我既然又黑心,又狡猾,下次若有什麼事的時候,你別來找我哭。”
段青茗一邊說,一邊去撓薛凝蘭的癢癢,嚇得對方連忙一邊躲閃,一邊求饒。看到薛凝蘭笑得說不出話來,段青茗這才放過了她,恨恨地說道:“真是個沒良心的東西……”
薛凝蘭連忙作求饒狀:“好,好,我沒良心,這總成了吧?”
段青茗繃住的臉,終於放鬆下來,她白了薛凝蘭一眼:“這樣就想我放過你……哼哼,做夢吧你……”
……
假裝生氣,終究是暫時的。兩個人很快地坐在一起,開始聊起天來。聊的,都是這一段時間所發生的事情。
薛凝蘭坐在段青茗的床上,在和段青茗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天兒:“青茗,你還記得不?上一次,三姨娘受的傷,現在,父親問遍了太醫,全都束手無策,她的臉,是好不了了!”
薛凝蘭說著這些話的時候,並沒有什麼情緒,只有說不出的悲涼,以及悲哀!
三姨娘固然之可惡,可曾經是父親疼在手心裡的人兒啊,可現在呢?三姨娘才一毀容,父親竟然連她的房裡,都不肯再踏一步了。
眼下的這一段時間,父母情濃,薛夫人的眼裡,也都看到了笑容,可是,薛凝蘭每每思及三姨娘,還是感覺到一個女人的悲哀。
她,只是一個妾侍,使盡全身的力氣,想要抓住自己想要的。可是,到頭來,卻發現兩手倥傯,一無所有。
段青茗倚在紅木圈椅上,懶慵的神情,就象一隻小小的貓兒,她望著薛凝蘭,忽然一笑:“怎麼,薛姐姐開始同情起三姨娘了麼?”
薛凝蘭一愣,這才發現自己的語氣還真有些酸。她臉一板,伸手去搔段青茗的癢癢:“你這個死丫頭,一天不擠兌我,你是不是活不下去啊?”
段青茗最怕癢,連忙躲閃著求饒。薛凝蘭這才饒了她,還不忘記恨恨地說道:“你個死丫頭,就是會欺負我!”
段青茗笑道:“好好,算我欺負你了,行不行?待會兒,你可別告訴譽兒就行,要不,他會惱我這個姐姐的!”
薛凝蘭臉紅了,她發狠地朝段青茗“啐”了一口,嗔道:“你自己沒個羞也算了。還拿自己的親弟弟開涮,我還真沒有看到過你這樣做姐姐的!”
段青茗跟著笑了起來,她一邊起身,執起茶壺,幫薛凝蘭續上水,一邊笑道:“是,是,我不象個做姐姐的,不如這個姐姐你來做,行不行?”
身邊,寂然無聲。
段青茗有些奇怪地回過頭去,只看到薛凝蘭雙手抱著膝蓋,正在出神。
段青茗一連叫了兩聲,薛凝蘭才有些茫然不知所措地回過頭來。她望著段青茗,忽然有些惆悵地低聲說道:“青茗,你說說,為什麼這個世間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偏偏女人只能從一而終呢?你說說,究竟有沒有一個男子,肯為一個女子,守一世,忠貞一世呢?”
段青茗聽了,幽幽地嘆了口氣:“或許有吧,只是,你我沒有遇到而已!”
沒有遇到而已麼?
薛凝蘭知道,那個或許,又是多麼渺茫,又或者是絕無僅有,又或者是鳳毛麟角。只是不知道,這樣的男子,是否與她們有緣的呢?
段青茗不由地想到了前世的悲劇,追根結底,皆因白遠皓的薄倖而起,結果,枉送了自己的性命不說,還有一雙兒女的性命。而重生而來,更是看盡了薛府和段府裡的姨娘之爭,那些女人的爭鬥,可以說是無不含血帶淚,令人扼腕。
說到底,貪心的,究竟還是男人啊,吃著碗裡的,還要看著鍋裡的。女人一個一個的納回府裡不說,到了最後,還要求這些個女人們和睦相處,現在想來,這些男人們,又是何其貪心?
段青茗忽然苦笑起來,她望著薛凝蘭,卻不想將這個沉重的話題繼續下去,遂轉眸一笑,道:“怎麼,薛姐姐什麼時候開始,也傷春悲秋起來了?”
薛凝蘭悶悶地說道:“我只是看著我的父親,心涼而已!”
段青茗一聽,愣了一下:“薛伯父和薛伯母感情不好麼?”
段青茗記得,薛老爺子芒壽那天,薛勇強和薛夫人聯袂而出,看兩人的感情,似乎好極了,可薛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