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的聲音又拔高了幾度,陶小倩急忙伸手按住胸口,嘴巴微微張開,這已經不是驚嚇的問題了,水仙要是繼續升調,她就被震死了。
房間內突然捲過一陣刺骨的冷風,把水仙臉上的頭髮吹得張牙舞爪,陶小倩本能地閉上雙眼,她今晚已經創造了心理承受奇蹟,不想繼續挑戰了。
怎奈樹欲靜而風不止,陶小倩想息事寧人,水仙可不想就這麼善罷甘休。又向前飄了飄,水仙沒有一絲黑色的眼珠子直直盯著陶小倩的臉,右手緩緩抬起,纖柔的手突然變成利爪一般,對準了陶小倩的心臟。
即使什麼都看不到,陶小倩也能感受到近在咫尺的陰氣和殺意,咬了咬牙,左手抓起旁邊的圓凳一頓亂揮,嘴裡也終於發出正常的聲音:“水仙,我並沒想過要害你,那個張公子根本不是好人,他就是個騙財騙色的騙子!”
水仙似乎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愣了一下之後,神色更加淒厲:“你敢詆譭張郎,我現在就送你下拔舌地獄!”
張郎?敢情還真有人這麼稱呼自己的情郎啊!嘖嘖,要是讓水仙和張公子看看同名昆蟲,準保他們會再死一次!
心裡吐槽的同時,陶小倩把手裡的圓凳往前一扔,同時睜開雙眼向後退。這時候見鬼已經不是最可怕的了,再不看清楚周圍情況,她可能直接就變水仙同類了。
按理說,這圓凳就是再結實也攔不住怨氣沖天的水仙,可好巧不好的是圓凳周圍是鏤空的花紋,水仙的利爪從這邊穿進去,卻沒能從另一頭穿出來,被擊碎的邊角又勾住了水仙誇大的袖口,任憑她怎麼甩都甩不掉。
一口氣縮到門口,陶小倩才敢回頭看一眼,這一看,她差點沒笑出來——一個無論造型還是氣場都頗具厲鬼範兒的女鬼右手插在古樸的圓凳裡,為了把這礙事的東西拿掉,水仙已經快把胳膊甩成風車了。
就不能把袖子撕掉或者用另一隻手把凳子拽下來麼!
小小地在心裡鄙視了下水仙的智商,陶小倩使勁兒揉揉臉,一本正經地開腔:“水仙啊,你來咱這醉花樓也不是一天兩天,你摸摸自己的良心說,媽媽平日可曾虧待過你啊?”
“媽媽”兩字出口,陶小倩不可避免地抖了抖,這麼神聖的兩個字放在這地方用怎麼這麼彆扭呢?
水仙猛地轉過頭,比牛眼還大的白色眼珠差點把陶小倩的魂兒給瞪出來。
右手使勁兒在胸口順氣,陶小倩張了半天嘴才重新找回自己的聲音:“我知道你對那張公子情根深種,但人家是不是真心對你,你可知道?”
“張郎自然是真心待我!”水仙也不管掛在手上的圓凳了,身子微微一動,一轉眼就出現在陶小倩跟前。
“停!”順手抓過一隻紅色燈籠橫在自己和水仙之間,陶小倩邊努力扭頭避開對面那張要多嚇人有多嚇人的臉,邊聲嘶力竭地吼著:“你特孃的能不能別這麼暴力,就不能讓老孃把話說完嗎?年紀輕輕的,有點耐心不行麼!還能不能幹點事業了?”
這番話也說完了,陶小倩也後悔了,這種糙漢子的腔調都是平時她和死黨開玩笑的時候才會用的,如今水仙正在暴走,她還用這樣的語氣刺激人家,這不是作死嗎!
緊閉雙眼,陶小倩淚流滿面,她就知道自己無法勝任如此艱難的挑戰,反正她努力過了,希望系統看在她的確用心思考的份上,放她回去過平凡的小日子吧!
等了好一會兒,想象中的疼痛也沒有到來,陶小倩顫巍巍地張開眼,就看到水仙那張扭曲的臉正在發呆。
呃,這兩種表情放到一起很違和好嗎!
抹了把臉上的冷汗,陶小倩一點點往旁邊蹭,既然沒死成,那還是不要死的好,老話說得好:好死不如賴活著啊!
直到陶小倩蹭到窗子邊上,水仙也沒從震驚的情緒裡醒神兒。她十歲就被賣進了醉花樓,那時的老鴇是個三十多歲的女人,而海棠,也就是現在的老鴇是當時剛剛成名的花魁。
十年相處,她眼見著海棠從醉花樓的花魁變成京城第一姬,再到後來被大人物看中,進而成了這醉花樓的老鴇。無論何時,海棠都是個優雅的女子,其他風月女子那些痞性一點都沒能沾到她的身,所以剛才陶小倩那番糙話著實讓水仙吃驚不小。
驚詫地轉身,水仙森森的目光將陶小倩從頭看到尾,沒錯,這的確是海棠,可……
是不是變鬼之後記憶會出現混亂啊?水仙凌亂了。
見水仙沒有再次撲過來索命,陶小倩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挺了挺胸膛,重新拿出做促銷時的嘴皮子:“水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