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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後晌的時候,季文衍風風火火的回來了,半句多餘的話都沒有說,只讓廚房趕緊做些吃的送來。

婉盈瞧著心疼,把點心盤子往他跟前推推,道:“你這是沒用忙著做什麼呢?連用飯的時間都沒有了。”

季文衍舉止優雅的掃蕩完一盤小酥餅,又喝光了一壺茶,這才道:“我畢竟是富陽縣令,這梅家在離開富陽前,所有的一切都要由我來辦,自然就忙了些。不過等上面來了人交接,以後的事情也就與我無關了。”

婉盈聞言,遲疑一聲才問:“這梅家的事情,可與你有關?”

“你瞧出來了?”季文衍倒是沒有推脫,直接承認:“這梅家本就不乾淨,我也只是推波助瀾了一番而已。”

婉盈疑惑:“為什麼?你與梅家,到底有何瓜葛?”

此時白鷺提了食盒進來,婉盈只得住了口,只等他用完飯再說。

等著季文衍悠哉悠哉的用完了飯,又跑去廂房與兩個小丫頭親暱了半個時辰,直到婉盈露出不耐煩的表情的時候,他才悠悠然回房,遣退眾人,說起了二十多年前的那場恩怨。

“二十多年前,臨安有一巨賈何家,何家家大業大,整個江南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可也正是因為這名氣,才引來了殺身之禍。”季文衍看了正聚精會神聽著的婉盈一眼,道:“這何家,正是我外祖家。”

婉盈驚訝的瞪大眼睛,發出一聲低呼。

“我娘是何家這一輩兒唯一的女兒,因而備受寵愛,只是她自幼體弱,便被嬌養在一處山清水秀的莊子裡,平日裡並不見人。”季文衍緩緩說道:“所以當初她才能逃過一劫。”

婉盈緩緩靠在季文衍身上,低聲問:“那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

季文衍拍拍她的手,繼續說了下去:“何家有數不清的財富,看在有心人眼裡,便是一塊香噴噴的肥肉,有權有勢的,都想去咬上一口,只是何家一向行事妥帖,他們尋不到由頭,若是胡亂攀扯,只怕被別人撿漏,於是也只能作罷,直到後來……”

“何家門下的人發現了鐵礦,聽我娘說,那時候我外祖父已經遣二舅舅去看了,並且準備把礦山交給官府,只是二舅舅卻被人攔截在半路上,受了重傷被抬回了何家,沒過多久人便沒了。”季文衍閉了閉眼,在婉盈擔憂的眼神裡繼續道:“外祖父知道事情不好,只是還沒等他做好安排,官府就來了人,私開鐵礦意圖謀反,何家就這麼倒了。”

婉盈微微用力握緊了季文衍的手,心裡一揪一揪的疼。

“除了我娘逃出來,其他何家人一個不剩,小舅舅家剛剛出生三個月的孩子也被斬殺,何家的產業充公,下人們也都死的死散的散了。”季文衍嘆了一聲:“若不是因為崔媽媽在,以我孃的身體,哪裡能撐到後來。”

婉盈道:“娘她是怎麼去的京都?”

“我娘雖說自幼養在深閨,但外祖父疼愛她,早早就給她請了大儒教導,是以她從一開始便知道這一切都是針對何家的陰謀,”季文衍微微眯了眯眼:“只是她一個弱女子,求救無門,最後便扮作乞丐與崔媽媽乞討進了京都,後來陰差陽錯之下做了琴姬,又與父親相識,便進了侯府,總算於官家扯上了關係。”

婉盈知道這必定是一段很長很長的艱難的經歷,只是聽著,她就能想象到那其中的艱辛,兩個從沒受過苦的女子,到底是憑了什麼樣的恆心與毅力才能一路乞討到京都啊?

沉默一會兒後,季文衍繼續講了起來:“我娘長得十分好看,我從沒見過比她還要好看的人,只是幸虧見過她的人少之又少,因而她才能活下來,並且藉著父親的手把何家的事情查了個一清二楚。”

“既然父親也知道,那他為什麼不能給何家平反?”一個位高權重的侯爺,怎麼著都不應該怕那些地方官吧。

季文衍苦笑:“你啊,還是天真了些,若是沒有人在背後給臨安府的人撐腰,他們又怎麼敢直接滅了何家一族?”他握著婉盈的手,在她手心裡寫下了一個字。

宋?

婉盈梳理著腦子裡關於京都那一塊兒的人情往來,能被當做靠山的、姓宋的人家,莫不是……

“宋國公府?”婉盈低呼,“這事兒莫不是與宮裡宋貴妃有關?”

季文衍點點頭,婉盈見狀,不由陷入沉思。

現如今,年逾花甲的聖上身體已經大不如前,中宮範皇后只育有二女並無嫡子,下面宋貴妃育有早逝的大皇子和現如今呼聲最高的二皇子,再有一位昭儀生的三皇子和一位才人生的四皇子,這才人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