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書府裡來的人在臨安留了兩日,兩日後,一行人帶著婉盈準備好的賀禮又踏上了回京都的路。
送走了報信的人,婉盈又迎來了張氏,“您不是正準備嫁妝?怎麼還有空來我這兒耍?”
“這嫁妝都備好了,我們家老爺滿意著呢。”張氏滿不在乎道:“在府裡憋悶的慌,我就來你這兒看看吉祥如意。”
婉盈一邊讓人去把兩個妞妞抱來一邊道:“怎麼不見雅姐兒?”
“那丫頭嫌府裡吵鬧,便去周家找兩個姐兒玩去了,還不知羞的住了兩晚上,我都替她臉紅。”張氏雖是這麼說著,可臉上卻掛了笑,婉盈一瞧也笑起來:“她們幾個玩得好,這可是福氣。”
兩人榻上坐下,婉盈又道:“聽說文成伯府那邊給的聘禮不少?”
張氏嗤笑一聲:“那是做給外人看的,咱們這種當著家的人都看得出來,那些東西看著多,可都不值錢,那三少爺不得伯夫人的喜愛,伯夫人能做出這副樣子來就算不錯了。”
婉盈瞭然的點點頭,又道:“只是這成親的日子定的也太急了些。”
“左右碧玲丫頭也及笄了,能成親就行,再有,妹子你也不是外人,我便與你說實話吧,”張氏嘆道:“文成伯夫人與我私下裡說起過,她們再有一個月便要回京都了,若是沒成親,到了以後說不得這親事就要完了,因而便想早早完婚,也省的以後又生出事端來。”
婉盈覺得張氏這話裡有話,說不得要是進了京都,這婚事文成伯就看不上了,是以才要生米煮成熟飯,事情定了,想反悔也不行了。
“妹子,我現在只要一想到那個攪事精就要走了,心裡就舒坦,”張氏看著不遠處玩兒的開心的吉祥如意,笑眯眯道:“我還未告訴你吧?我們家文哥兒,去找老爺說事了。”
婉盈好奇:“說什麼?”
“這事兒還是我從文哥兒身邊伺候的小廝那裡聽來的,文哥兒也不知道從誰哪裡得來的信兒,把碧玲那丫頭從雅姐兒那兒弄去的東西列了個單子,有這麼長,”張氏比劃了一段距離,“當時老爺臉色就不太好,文哥兒也不怕,又說什麼大姑母對家裡有恩,對錶姑娘好是應當的,只是這家還是姓方,總不能因為一個外姓的親戚就把自個兒的家給毀了。”
婉盈大驚:“這……文哥兒沒捱揍吧?”
“老爺哪裡捨得揍他,”張氏笑道:“不過老爺當時確實是怒了,後來還找我發了一通脾氣,不過之後態度就和緩了下來……也不知道文哥兒是從哪裡學來的話,都不像是一個十幾歲的半大孩子了。”
婉盈道:“您該高興才是,文哥兒現在可是個能當家的男子漢了。”
“可不就是這麼理兒嗎?”張氏眉開眼笑:“我瞧著文哥兒這樣為我著想,就覺得之前的那三年我過得不虧,如今苦盡甘來,總算是熬出頭來了。”
婉盈自是為她高興,同時也慶幸幸好他們家沒什麼表姑娘,不然她可不能保證自己還能保持這副端莊賢惠的模樣。
一個月後,婉盈親自去給出嫁的喬表姑娘添妝。
看著喬碧玲柔柔弱弱的小身板,又想想這從臨安到京都的距離,婉盈在心裡幸災樂禍的給她點了根蠟燭,少女啊,請一定要用你折騰方家的那顆心堅持堅持下去,京都文成伯府廣闊的天地正等著你撲騰呢!
這一天,張氏的笑容格外燦爛,就連喬碧玲拉著她家閨女的手假擔憂真炫耀的說著話她都不在意了,一個即將從他們家退場的表姑娘,哪裡還值得她浪費精力呢?
只是吧,有一種人永遠都看不清自個兒的分量,這話說的就是這位表姑娘。
只聽喬碧玲細聲細語道:“舅媽、知雅妹妹,等我到了京都,定會好好勸著夫君她為舅舅說好話的,這臨安府再好,也好不過京都不是?”
因為走晚了一步而把這話聽了個囫圇的婉盈表情有一瞬間的空白,什麼叫“為舅舅說好話”?到底是誰給這位表姑娘這種幻想的?
方知雅撇了撇嘴角,抽出手道:“表姐還是先顧好自己再說吧,父親有能力有才幹,用不著別人說好話。”
“知雅妹妹這話可說的不對,”喬碧玲看著方知雅的眼神就像是看個不懂事的孩子,“人在朝中好辦事,伯府可是有爵位在身的,舅舅在朝中沒什麼根基,我自是要為舅舅多多考慮的。”
方知雅實在是不想與她多說,張氏也不想聽了,只讓她蓋好蓋頭,沒一會兒外面就傳來了喊聲:“新郎官入了府了,迎新娘子咧……”
鞭炮聲噼裡啪啦,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