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侯與世子皆入宮赴宴不得回,婉盈原本還想著今晚怕是要很晚才能見著季文衍人了,只是沒想到才過了戌時不久,這人就回來了。
還沒反應過來的婉盈十分驚訝:“你怎的回來了?”
季文衍笑道:“怎麼,這是不歡迎我回來?”
“胡說什麼?”終是回過神的婉盈急忙讓人打熱水,“我原本還以為你也會進宮赴宴呢……瞧你現在的樣子,又黑又瘦,若不是臉上還能認出來,我都要不認得你了。”
季文衍束著手任由婉盈忙活,嘴中道:“我並未進宮。”
此時黃鸝她們已經送來了熱水,婉盈把人都趕出去,又把季文衍趕進浴桶裡,這才好奇道:“既然沒進宮怎麼還回來的這樣晚?”
“軍營裡還有事要處理,一直忙到現在才穩妥。”季文衍被熱水激的滿足的嘆息了一聲:“日後我並不在軍中效力,是以這次不去也罷。”
婉盈點點頭:“反正外面的事情是你自個兒說了算,你只要不自個兒昏了頭做出混事來,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援你……快些洗,洗好了再用些吃食,好好歇一晚上再說明兒的事情。”
美滋滋的泡了個熱水澡,神清氣爽的季文衍穿上裡衣,在擺好了吃食的桌邊坐下,這才道:“孩子們呢?”
“早就睡了。”婉盈給季文衍夾菜,看著他一口一口的吃下,原本沸騰著的心終歸是靜了下來,“就算是想起看他們,也不急在一時。”
季文衍笑道:“吉祥和如意怕是都不認得我了,兩個哥兒我還沒見過呢,也不知你又給他們取了什麼小名兒。”
婉盈笑了:“這次你可猜錯了,我可還沒給他們起小名兒呢,兩個妞妞的是我取的,這才便輪到你了。”
“那我可得好好想想。”季文衍這就要放下筷子,卻被婉盈瞪了一眼:“著什麼急?這事兒又不急在一時,快用飯。”
季文衍笑笑,捏了捏婉盈的手,再次埋頭用起飯來。
直到躺在了床上,放下了床帳,看著就躺在身邊的季文衍,婉盈才像是真正的反應過來一樣,眼淚止不住的就落了下來。
“那兩個小子倒是長得像我,怎麼就不能像你一些呢……”正說著兩個兒子的八卦,季文衍一扭頭就瞧見婉盈滿臉的淚,登時一愣,接著又十分哭笑不得:“怎的就哭起來了?我這不是好好地在你面前?”說著,就去給婉盈擦眼淚。
婉盈兇巴巴道:“不用你管。”說完又覺得自己的態度太強硬了,就又瞎編道:“不小心迷了眼睛,我沒哭!”
“是是是,你這不是哭。”季文衍看著婉盈的狼狽樣,十分不客氣、沒風度的笑起來:“我去給你打水擦把臉。”
這次婉盈倒是沒拒絕,又是一通忙亂後,兩人終於靠在一起躺在了床上。
屋子裡安安靜靜的,婉盈屈起手指摩挲著季文衍手上厚厚的繭子,低聲道:“和我說說你在西北的事情吧。”
“讓我想想。”季文衍握住婉盈的手,“西北是個寬廣的地方,若是沒有戰爭,那裡也會是不遜江南的地方。”
婉盈自然知道西北是個什麼樣,即使她兩輩子都沒真正的見識過,但也在書上和電視上了解過。
“勝了這場戰爭,至少能保西北五十年的太平。”季文衍並不想多提:“罷了,這些沒什麼好說的,不提也罷。”
婉盈見他如此,也就不再追問,只是翻了個身,趴在季文衍身上,在他戲謔的眼神下出其不意的抓住了他的左手,道:“你的手怎麼了?”
“你倒是機靈,這都被你發現了?”季文衍右手扶著婉盈躺下,道:“這並無大礙,只是之前受了傷,以後提不得重物罷了。”
“你莫要瞞著我。”婉盈皺眉,這哪裡是不能提重物罷了?分明就是連拳頭都握不起來了!
季文衍道:“莫要皺眉,這確實算不得什麼大事,一條人命與一隻胳膊,我總是分得清的。”
婉盈一驚:“你這是什麼意思?”
季文衍見婉盈如此,便也不再隱瞞,與她又說起之前在西北的事情來。
“你這是要心疼死我啊!”世子夫人見著渾身冒著酒氣的世子,眼眶登時就紅了:“真是冤家!”
季文徹呵呵一笑:“莫哭莫哭,這傷不算什麼,此次若不是二弟,我怕是連命都沒了。”
世子夫人也不哭了,忙問道:“發生了何事?”
“那一戰,我因之前廝殺而力竭,後又與西齊的雄鷹將軍相遇,這位西齊將軍確實是一員猛將,我力不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