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如今完知道這事到底是個什麼樣子。”陳姬咯咯的笑起來,“看不到公宮中的好戲,看看人那也是不錯的。”
楚行人立即就將人照著周禮準備的聘禮送進了陳國公宮。
公子完處理完這些事情身心疲憊,坐上馬車徑直歸家去,他原本還想問問陳妤在楚國過的好不好,但是很快又將這個想法給壓了下去。
若是不好,楚子又怎麼會立她為夫人呢?
公子完坐在車上自己苦笑著搖搖頭。
閽人見到公子完的馬車前來,趕緊入內通報,不多時懿氏領著妾侍們到了庭中。
公子完一進門就見著妻子笑意盈盈的站著那裡,他走過去持起懿氏的手,“進去吧。”
夫妻上堂,穿過戶道,“今日讓人舉行宴樂吧。”
懿氏聽到這話有些奇怪,“今日是有甚麼喜事麼?”
“是啊,今日有喜事。”公子完笑了一聲,眼睛向南方看去,“的確……是一件喜事。”
楚子這次派人,不過是將立夫人一事告知於陳侯而已,陳侯倒也知趣,莫說是將他嫡出的女兒立為夫人,就算是真的做妾婦陳侯也一句話都不敢多說。
挑選了兩個吉日,就將聘禮和委禽禮給辦了。
同時還有一隻竹筒送到了太子宮室中,太子禦寇見到家臣手中的竹筒不禁面色古怪,竹子等物北方少有,南方則多見,再一問,果然是楚人送來的,看了看印記,是姊姊的。
出嫁之女無故不可離開夫國,孃家人也不會希望女兒出嫁後還回到母國來,一旦出嫁別國代表的就是骨肉分離,就算父母在,想要問候父母也只能託國中卿大夫代為問候。
這個……是姊姊給他的?
少年把玩了一下,見著竹筒口處封泥完好,拆開了抽~出一卷素帛來。
太子禦寇看著素帛上熟悉的筆跡,面上露出微笑,但看下去,臉上越來越蒼白,也越來越壞,唇角的那一抹微笑也不見了。
家臣在一旁望見太子的臉色越來越不好,也不知道那素帛上到底寫著什麼,只能試探一句,“太子?”
“我無事。”太子禦寇搖搖頭,迅速將手裡的素帛捲起來,“天晏了,你們也早些回去吧。”
家臣們領命而去,等到家臣們都退出宮室之外之後,太子禦寇令寺人將一隻火盆抬進來,中原的暖春相比南方來的總是格外晚,火盆這些東西還經常準備著,以防不時之需。
寺人們很快就將火盆抬上來,火盆中點著炭火,火紅火紅的,熱浪逼人。
太子禦寇屏退左右後,才將手中的那隻素帛和另外的竹筒投入火中。
素帛很快就被點燃,太子禦寇雙手背在背後,看著火盆裡的火苗將素帛吞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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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期定在仲春的柔日,楚國貴族和中原一樣,嫁娶之事都要讓貞人燒灼之後才會定,到了國君立夫人上也是一樣。
楚王要立夫人,選個吉日,龜尹占卜出了好幾個日子,楚王定下了最近的一個。
昏禮當天,天還沒黑,陳妤就被侍女們扶了起來,開始準備梳妝,嫁人對於陳妤來說不是頭一回,她第一次嫁息侯,是想哭的,倒不是對息侯有什麼意見,而是出嫁之後她就沒什麼可能回到陳國了。
可是這二嫁,她在楚國了。
昏禮前的頭一日,陳妤就沐浴過了,長髮用蘭湯沐過,發叢間滿滿是蘭草的芳香。負責梳髮的侍女,雙手十分巧,坐在陳妤身後,雙手手指上下動著,熟稔的將她頭髮梳成髮髻,鏡臺旁是滿滿的好幾個大的漆奩,漆奩上都是黑底赤紋,繪畫著上古傳說。
頭皮一緊,陳妤嘶了一聲,原來方才梳髮侍女將她的長髮收緊,“夫人請稍稍忍耐。”旁邊的侍女見著陳妤蹙眉說道。
“無事。”陳妤搖搖頭,她知道後面還要戴上假髮,假髮中還要戴玉珈,天子王后有六珈,楚國的爵位雖然是子,但楚王上一代開始就已經稱王,所以一切都是照著王后的待遇來的,現在才只是盤發,要是待會厚重的假髮和沉重的玉飾一起上,比這個還要難受許多。
她如今還沒完全將禮服穿上呢。
侍女們開啟一隻漆盒,裡頭放著一束烏髮,陳妤看了一眼就知道不是用黑絲做的,而是真的人發,也不知道是從哪個人頭上剪下來的。
侍女將陳妤的真發和假髮編在一起,進行盤綰,髮絲中□□玉笄,六隻玉珈被溫溫的插在發中,這名為副的假髮就穩穩的戴在了頭上,之後在靠近耳朵的簪上掛上珥,耳垂上戴明月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