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不通禮儀和道理的,楚國人是最厲害的了,但是她直接把巴人拉出來打,反正如今巴人在楚國人看來就是面目可憎的,說的再無恥也沒關係。
果然屈何露出同仇敵愾的表情,“夫人所說甚是,巴人無緣無故背楚攻打那處不說,竟然不向國君認罪,還攻打楚國,簡直是小人!”
“嗯。”陳妤點了點頭,“當時駐守那處的守將是何人?”
“是閻敖。”屈何臉色變得古怪了起來,小心翼翼的答道。
“閻敖,”陳妤一副才想起此人的神情,“我記得此人因為棄城而逃?”
“夫人,此人因為戰敗且棄城逃跑罪加一等,已經被司敗左尹判以大辟之刑,去年已經行刑了。”屈何說這話的時候,已經有些摸不準陳妤說這些話的用意是怎樣的,這樣的大事君夫人不可能不知曉,他又和閻氏交好,壓根就摸不準君夫人的脈。
“嗯,是啊。閻敖當初若是能拼死守城,與那處共存亡,也不至於落得如此下場。”陳妤感嘆了幾句,她瞥了一眼屈何,方才的自得和笑容到了此刻都變成了小心。
“閻氏出了此事,當真是整個氏族都面上無光。”
楚人尚武,族中出了此事,恐怕在貴族中臉都都丟個精光。果然,陳妤見著屈何不說話。
“吾子說,這閻氏會以此人為羞,還是心懷怨恨呢?”陳妤笑容在面上完全消失,輕聲問道。
“夫人!”屈何此刻滿頭大汗,跪在席上。
“國君昨日從軍中來信,說閻氏勾結巴人,想要對我軍不利。”陳妤見到了此刻火候應該也差不多了,坐在那裡很是悠閒的靠向了憑几,“吾子說,應當怎麼辦?”
“夫人,臣……”屈何滿頭大汗,不知道從何說起。
“閻氏出了此等人,不但不想著戴罪立功,反而心有怨恨,勾結巴人,想要對社稷不利,此等不忠不義之人,怎麼還配站在朝堂之上!”陳妤將手裡的玉珏一甩,玉珏被擲在地磚上,叮叮噹噹一陣亂響。
“夫人,夫人要臣做甚麼?”到了此刻,屈何已經能夠明白君夫人為何要將他召來了,他也是沒有想到閻氏竟然和巴人有勾結,這樣的罪狀,恐怕已經不是殺幾個族人就能了事的了,簡直是將整個氏族都給完完全全拖下水,可能再無翻身之日。
他也是知趣的人,君夫人這麼說了,他也不會揹著君夫人的意思去做。夫人要收拾閻氏,向來也是國君的意思。
“大善。”陳妤緊繃的面上終於露出笑容,點了點頭。
惲躲在宮室內一處帷幄後面,偷聽的正入神。一雙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母親,母親對他和兄長都是溫柔的,說話都是輕聲細語,如今看著母親勃然大怒的樣子,惲還真的有些嚇到了,但是他又覺得很新奇。
原來母親也可以是這樣的。
“公子,公子啊。”跟著惲一起躲起來的寺人,簡直要哭出來了,公子惲今日也不知道怎麼了,竟然想要看夫人召見外臣,這楚人是沒有男女不能相見的規矩,可是夫人見大夫或者是其他的貴族,那都是有正事的,公子惲這樣咋咋呼呼鬧騰著,可不是給夫人添麻煩嘛。
夫人是捨不得責罰公子的,受苦的只能是他們這些下人了。
惲抱著柱子,突然他一腳踢到放在那裡的銅燈發出一聲輕響。
陳妤先前已經將宮室中的人屏退,如今這麼一聲在宮室中顯得尤其刺耳。
“誰在那裡!”陳妤喝道。
一處帷帳動了動,錦衣小童從後面鑽了出來,滿臉的委屈,“母親~”
“是惲?”陳妤見著自己兒子站在那裡,一時間好氣又好笑,“你回去和阿兄玩,母親等會就來陪你。”
陳妤有心培養這對兄弟的感情,經常讓兄弟一塊玩兒。
兄弟一塊讀書一塊玩兒,就算偶爾打架,陳妤覺著,這對兄弟感情也應該壞不到哪裡去吧?
“……”惲年紀小,但是父母的想法已經相當清楚,母親這麼一說,就知道母親不會留下他,只能被寺人抱走了。
陳妤和這位屈何說完事情,立即將環列之尹和左尹召來。
那些家臣,尤其是曾經去過巴國的,一個都不能放過。這邊抓主君,那邊就要將家臣們一網打盡,不能夠讓閻氏的私兵有任何變亂的可能。
如何堵漏方面,陳妤交給了環列之尹和左尹等人。
陳妤靠在漆几上,胸腔裡的心跳的很快,她的指尖興奮的幾乎在發抖。
之前她只是在楚王的背後,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