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有任何隱瞞的必要。鄧曼年紀大了,身體和精神都不如以往,若是知道還不知道是怎樣的擔心。
楚王躺在那裡,眼睛盯著陳妤,“善,你去武夫人那裡,正好能讓她放心。”
“這沒有在戰場上受傷,在渚宮裡倒是被人刺傷。”楚王躺在那裡很不甘心,和陳妤抱怨。
“刺客那一刀刺得不深,只要你能夠好好休養,差不多也就沒事了。”陳妤讓瘍醫上前為楚王包紮傷口。
“寡人心裡不痛快。”楚王直接說道,言語裡存著幾分稚子的撒嬌意味。
“不痛快,那就想辦法痛快了就是。”陳妤哄兩個兒子都已經哄出經驗來了,對付楚王也得心應手。
“這事,要環列之尹好好查,你的人恐怕也要清理一番。”楚王躺在那裡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如今那人敢拿著你的名頭來刺殺寡人,恐怕這裡面不是他一個人。
陳妤默然不語。
剛剛她也聽到了,那個刺客說的是君夫人讓人送魚來。她常常派人來楚王這裡,因此武士和寺人們也沒有防備之心。
這樣不行。
“如果真的是閻氏餘孽所為……”陳妤說出自己的擔心之處。
“如果真的是閻氏所為,那就別怪寡人不客氣了。”楚王原本就對閻氏不喜,幾乎殺光了閻氏族中的青年,如今這一族看著已經是要沒落下去了。就算楚王網開一面,恐怕日後也難以恢復出事之前的榮光。
至於人才就更不用想了,貴族們拼的是軍功,而且楚國國內也沒有日後秦國那種以人頭記功賜予爵位田地的規矩。
這要突破貴族建起的籬笆,恐怕要有什麼能夠入楚王法眼的技藝。
最好是能殺人的,要是其他的估計也沒有幾個能有和申侯一樣的運氣。
“你好好休息,我去武夫人處。”陳妤站起來,伸手將髮鬢抹了一下,走了出去。
“早去早回。”楚王看著她的背影道。
妻子和母親的關係他也心知肚明,呆久了恐怕陳妤又要不自在。
“國君。”正在楚王手臂上忙活的瘍醫終於將傷口包紮完畢。
楚王瞥了一眼手上的包紮好的傷口,不得不說這手藝比以前渚宮中的巫醫要好得多。他點點頭。
鄧曼已經得到楚王遇刺的訊息,哪怕後來立刻傳來楚王無事,她也坐不住。
陳妤來的時候,鄧曼連禮都不要陳妤行了,直接急切的問道,“貲無事吧?眼下如何了?”
陳妤站在那裡,手攏在袖中才要行禮就被鄧曼喝停,有些尷尬,但她很快將這份尷尬之情揮去,“國君安好,請武夫人放心。”
楚王手臂上受了刀傷,但並不嚴重,養個十幾日的估計就能復原了。
“渚宮之中竟然會有此事!”鄧曼從陳妤口中確定楚王是真的沒事之後,才長長吐出一口氣坐在席上。
鄧曼老態越發明顯,髮絲中的銀絲越來越多,幾乎已經遮掩不住了。
“……”陳妤有些心虛,站在那裡好久沒動。
過了一會鄧曼才反應過來,她還沒讓侍女將席子擺上來。
“老婦年老,仲媯莫要放在心上。”鄧曼並不是要給陳妤臉色看,她讓人將席子搬上來,讓陳妤坐下。
“老婦聽說,當時刺客用的是君夫人的名義入宮室?”鄧曼可不是真正的無知老婦,只要知道兒子平安無事就行。
陳妤立即有些侷促,這次她是真的冤枉,但鄧曼所說的也是實情。
“是……”她低下頭來。
“老婦以前也聽說,仲媯常常派人去關心貲的起居。”鄧曼向來不愛插手兒子的事,但是不代表不知道,“老婦不說,並不是說此事就妥當了。”
“仲媯知錯。”陳妤聽著鄧曼話裡的意思似乎是要說上長長的一串,立刻坐在那裡擺出一副恭聽的模樣。
“國君的日常起居,由宮人掌管,能擔任宮人的是中士,你又何必做他們的事?”說起這個鄧曼難免帶上了一絲責備的口氣。
陳妤坐在那裡不敢回嘴,老老實實聽著,老人家心裡有火氣,她又不能回嗆過去,老老實實聽著。
“仲媯,老婦並不是怪你。”鄧曼道,“但此事有了一次,那麼日後就不能再有。”鄧曼體力不好,說了幾句話就開始咳嗽起來。
陳妤見狀連忙上前輕輕拍著鄧曼的後背,讓她覺得舒服點。
“老婦……怕是要去見先王了。”鄧曼緩緩搖搖頭,嘆口氣。
陳妤聽到這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