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夫妻,見著就和見不認識的人一樣,楚王難免鬱悶,如今孩子變得親近父母,他也很高興。
惲瞧著父親多瞧了兄長几眼,立馬伸出手抱住父親脖子,“君父,今日母親說了好多我聽不懂的話。”
“哦,惲說說看,母親都說了些甚麼?”楚王向上拖了拖孩子問道。
“甚麼一將……甚麼千軍……”到底是年紀小,呼啦啦的一陣瘋玩之後就忘記了。
“是一將無能,累死千軍。”艱怎麼會抓住一個在父母面前表現的機會,立刻就接了上去。
惲起的嘴翹高,抱住楚王脖子不說話了。
楚王有些驚訝的看了陳妤一眼,陳妤和他對望,其實那些話她都是用來糊弄孩子的。
楚王走入宮室,把懷裡的幼子放下來,惲半點不停的朝陳妤撒開了腿。
“母親!”惲投入陳妤的懷中,見著兄長只能端著長子的架子坐在那裡,臉上笑開了花。
陳妤哪裡看不出來這對兄弟在鬥氣,她揉了揉懷裡的孩子,看向艱,“艱也來母親這裡吧。”
“……”楚王蹙眉想了一會,過後又帶著點兒糾結,“你母親那話說得對。”
楚王從未聽說那話,但是細細想來竟然說不出這話不對。
“艱和惲待會用完夕食一起玩會好不好?”陳妤對兩個孩子說道。
她才不想看倆孩子明裡暗裡比來比去的,孩子有動力是好事,但是動力用在兄弟身上,那真是讓她整個人都不好了。
“好。”惲軟軟的答道,還衝著兄長乖巧一笑。
艱自然吃了他這一癟。
用過夕食休息一會,兩孩子蹦蹦跳跳去玩,楚王坐在那裡感嘆,“艱和惲看起來不錯。”
“還不錯呢,你是沒見到這倆孩子打架的狠勁。”陳妤想起來就嘆氣,好好的兄弟打架做什麼。
“你不懂。”楚王在外面和那些卿大夫吵了一天關於申息兩縣商人聚集,導致邊民不思生產的事。
回到陳妤這裡,他就能鬆口氣,緩一緩,“寡人幼時也是這一樣。”那對兄弟不打架?就是在平常的卿大夫家中,兄弟們小時候也是時不時打上一場。
“不必擔心,都這樣。”楚王說完閉上眼靠在漆几上。
陳妤看出來他有些疲累,讓宮室中所有人都退下去,只留下楚王和她兩個人。
宮室裡靜悄悄的,幾乎什麼都聽不到。
陳妤低頭看自己手邊那些簡牘,輕拿輕放不影響到那邊的楚王。
楚王有煩心事,她不去問,男人和女人不一樣,想要安靜就給他安靜,想說了自然會開口。
過了好一會,楚王才緩緩開口,“每年春社,國內總是多不了許多人。”
“啊?”陳妤差點愣住,她還以為楚王是和那個卿大夫鬥智鬥勇呢,誰知道是竟然是這種事。
“到處都要人。”楚王長長吐出一口氣,楚國是沒有別國那種臭規矩,甚麼非貴族不能入伍,楚王三年之內必有一次戰事,一次下來耗費的軍糧之類就不必說,每次必定會有傷亡。還別說楚王雄心勃勃修路修城牆,還有渚宮的擴建,哪怕庶人要服徭役,也經不起這麼多的折騰。
“慢慢來。”陳妤聽到這話莫名其妙就想起什麼秦末隋末,徭役太重總歸不是什麼好事,“你把事做完了,艱和惲做甚麼?”
“妤你還別說。”楚王雙手手指交叉放在腹上,“以前沒做父親的時候還不覺得,如今和你有了這兩個兒子,還真的恨不得事事都打算給他們做完了。”
“這可不行。”陳妤倒是能理解楚王的想法,一起都處理好就留下一個乾乾淨淨局面給孩子。可是這個又怎麼可能呢?
諸侯之間事這麼多,一時半會的哪裡可能會在楚王這一代就處理完,秦國統一六國還花了幾代秦王的心思呢。
“慢慢來,過猶不及。”陳妤說著將手邊溫熱的蜜水遞給他,“孩子總要自己歷練,總有地方會照應不過來。”
說著陳妤莫名的有些感傷,“到時候艱和妤長大了,我也……”那會她也三十好幾了,在這都是能做祖母的級別。
“那會寡人也老了。”楚王在漆几上伸展了一下臂膀,“還當寡人和少年人一樣呢。”
“你是壯年了!”陳妤見著楚王這麼玩自黑,連忙出聲提醒,他這會二十來歲最多快三十,什麼老不老,簡直就是青壯年好麼?還和少年比,少年都要對他五體投體。
“真的?”楚王一下子就和打了雞血似的,他也只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