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妤更加苦惱了,突然小腹有點疼,她伸手揉了一下。
諸侯聯軍在齊侯的號召下集結起來,向鄭國進發,楚軍見到中原諸侯聯軍真的前來救鄭國,也沒有做過多糾纏,悄悄退軍了。
楚國向來被中原視為蠻夷,蠻夷一退兵,自然是皆大歡喜。
在這歡喜的氣氛中,陳妤也被穿上厚重的禮服,臉上覆著重重的□□,去和息侯行昏禮了。
之前的委禽逆女,都是息侯派卿前去完成的,陳妤只有在最後一個環節才見到息侯本人。
昏禮都是在傍晚時分舉行,宮室兩旁的燎火被點起來,照亮了前去宮室的路。
陳妤強忍著小腹的不適,一步一步向宮室走去。
因為身上玄色禮服過於繁重,頭上的玉衡玉珈壓得她險些抬不起頭來,但是她還得挺直背脊,拿出一份君夫人該有的樣子去見息侯。
走到宮室前,她見到一個同樣著玄色袍服,頭戴冠冕的男子站在那裡,面帶微笑看著她。男子面貌談不上有多英俊,但算得上端正,唇上蓄有兩條鬍鬚,鬍鬚修剪的很好,不像有些貴族那樣鬍子一大把看著讓人頭疼。
這樣的形象在諸侯裡不說上等,也算是不錯了。
息侯看著緩緩走來的少女,面上的笑容越發的濃厚,少女面上覆著一層厚厚的□□,遮去了原本的容貌,但他還是能看出這位妻子的容貌是很不錯的。
“吾子。”他淺笑著扶著她的手臂,和她一同走到宮室中去。從陳國陪嫁來的和那些其他諸侯國送來的媵妾都垂著頭跟著陳妤身後。
奵身上穿著媵妾的服侍,走在眾多陪嫁媵妾的前頭,她是主母的庶出妹妹,血緣和主母最是相近,自然在媵妾中地位超然。
她方才在陳妤身後也瞅見息侯長什麼樣了,雖然不是那種鄭國子都的俊美,但也勉強過的去。
她想起君夫人長女所嫁的蔡侯,蔡侯年紀都三十多了,比較起來,還是她比較好運一些。
國君娶夫人,並不是息侯一個人的事,那些卿大夫們也來了,
陳妤今日月事來了,要說巧還真的巧,初潮之後最初幾年,月事基本上不太規律,有時候一個月都不來,有時候一個月來兩次,其中天數也不一定。
她前段時間被熱的過頭,就有些貪涼,吃冰塊也沒有忌口,誰知道這會就真受罪了。
小腹一陣一陣的抽痛,她額頭上險些出一層冷汗將臉上的□□給弄糊了。
她強撐著和息侯一同入座,在眾多卿大夫的面前一同同牢飲酒,她飲酒的時候,手腕都有些抖,差點就將手裡的漆卮給掉在席面上。
息侯望見她有些不穩,抬頭對她安撫一笑。
終於將昏禮舉行完畢,息侯將陳妤頭上的紅纓解開,新人被送入宮室中,陳妤在侍女的服侍下洗面拆掉頭上沉重的髮飾和假髮,她已經快要坐在地上了。
在侍女攙扶下,陳妤走到宮室中,見到息侯已經洗漱完畢,她雙腿頓時一軟。
息侯見到妻子的真實容貌,有一瞬間簡直是欣喜無比,聘妻是看重兩國聯合,可是妻子美貌,他也十分高興,但是息侯很快發現陳妤的不對勁,整個人在那裡搖搖欲墜,險些站不住,息侯連忙走過來,“怎麼了?”
“君、君侯。”陳妤疼的一張小臉煞白,沒有一絲血色,額頭上已經起了一層細密的汗水。
“你這是怎麼了?”息侯見到妻子這樣,連忙出聲問道,並將她抱到那邊已經鋪設好的寢席上,息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少女被他抱起來的時候身體是僵硬的。
“我……”陳妤一落在寢席上,立刻就滾開,力圖離息侯遠些。
“怎麼了?”息侯還是頭一回遇到巴不得離他遠點的女子,尤其這個女子還是他聘娶回來的君夫人。
“我、我葵水來了。”陳妤咬咬下唇,做出一副懊惱的樣子,天知道她發現今日來月事的時候是多開心,但是這疼的她要死要活的,可真的不是她願意的啊。
息侯坐在那裡,手指都快碰上她的額頭了,聽到她這麼一句,愣了愣,而席子上的人更是像做錯了什麼事一般,縮到寢衣裡頭。
他聽到陳妤這話,心頭的一塊石頭放下來,他原本還以為妻子是生了什麼急病,原來只是葵水來了,這倒是讓他安心不少,雖然這安心裡頭還帶著些許莫名其妙的失望。
“無事,好好休息。”息侯說道,他摸了摸她的頭髮,少女頭髮烏鴉鴉的,格外迷人。他忍不住在她散開的髮絲上多揉了幾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