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晌午開飯的點,請示過郡主和國公夫人便命人準備。不是那些點心不好吃,是剛剛兩個典故的緣故,誰還會沒眼色的往嘴裡塞?倒是宛柔毫不在乎的樣子,又吃了兩塊,郡主見了覺得挺有意思。
每每在內宅應酬,不是賞花就是聽戲,一大群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的女人聚在一起,說話離不開衣裳、首飾和八卦,郡主早就厭煩了。本來她無意來李府賞什麼菊花,可因為受人所託,這才臨時改了主意。沒想到這趟沒白來,不知道從那個窮山惡水鑽出個利府三姑娘,竟比那些說書的女相公還要逗人。
不一會兒,酒菜被端了上來。一來是案几地方有限,二來是為了吃個新鮮熱乎,所以酒是用小小的銀壺裝來,菜只有兩盤。每人旁邊一份,吃罷再換新菜式。李夫人到底是心細,錄了許多份菜譜,每位客人都有一份,上面詳細寫出了上菜的順序和做菜的原材料及簡單做法。以免前面吃得太飽,後面即便有自己喜歡的菜也吃不下;或者是前面不敢多吃,到最後反而念著前面的菜沒吃好。
這些菜式都是李夫人費力打聽郡主喜好才定下來的,奶湯蒲菜、盤絲餅、粉蒸牛肉、蓮藕玉米燉豬蹄……幾乎都是親王府裡常做的菜式。
郡主沒怎麼動筷子,平常一日三餐都能看見的東西,雖然不膩歪卻無新意,還不如身邊的利三姑娘有意思!
“這樣乾坐著賞花沒趣味,不如咱們賦詩詞幾首,就以眼前的菊花為題。若是有佳作便記錄下來,也好留下賞花的憑證,豈不是美哉!”郡主提議,眾人皆說好,李夫人趕忙著人準備。
不一會兒的功夫,每個人的前面又多了一張案几,上面放著筆墨紙硯等物。
“我可是個大老粗,又沒有你們姑娘家雅緻。我也知道這花開得漂亮,若是要我形容卻形容不上來,更別提是吟詩詞了。攪了郡主雅興,我自飲三杯,先乾為敬!”國公夫人性子裡帶著好爽,一口氣連幹三杯,臉不紅氣不喘。
郡主見狀才細細瞧了國公夫人幾眼,覺得她雖粗鄙卻不怎麼討厭,這才點點頭說道:“國公夫人是長輩,自當隨意。我們是小孩子胡鬧,倒是讓夫人見笑了。”
“見什麼笑。”國公夫人忙說著,“我雖然不怎麼識字,卻極羨慕那些會詩詞歌賦的女子,所以給自家姑娘請了女夫子。只是這丫頭資質愚鈍,學了一年沒什麼長進就罷了。今個兒正好請郡主多指點一二,也是這丫頭的福分了。”
坐在母親旁邊的溫潤站起來,朝著郡主施了一禮,“一會兒就承蒙郡主多賜教了。”
郡主自從進來,注意力一直都在宛柔身上,現在才仔細打量起這位國公家的千金。只見她雙眸似水,帶著一股子柔情,十指纖纖,膚如凝脂,雪白中透著粉紅,似乎能擰出水來,一雙朱唇,語笑若嫣然。
她著一襲白衣委地,上鏽蝴蝶暗紋,一頭青絲用蝴蝶流蘇淺淺倌起,額間**明珠雕成的蝴蝶,散出淡淡光芒,峨眉淡掃,面上不施粉黛,頸間一水晶項鍊,愈發稱得鎖骨清冽,腕上白玉鐲襯出如雪肌膚。好一個絕代佳人!
渾身上下倒是氣派,不愧是國公府出來的。只是這樣的美人怎麼會被自己忽略了呢?轉瞬間郡主便想明白了。她時常出入後宮,宮中最不缺的就是絕色女子。這位溫潤姑娘美則美,卻美得沒有個人特色,看多了美女的人自然就不會太關注了。
國公夫人看見郡主細細打量自己的女兒,登時眼角眉梢都帶著一股子期待。隨即見到郡主不過是稍微點點頭,又朝著自己閨女使了個眼色。
“郡主見諒,我們姐妹不精通詩詞。”宛若遲疑了半晌,還是鼓起勇氣站起來告罪說著。
“哦?”郡主的語調中帶著明顯的不悅,“自然沒有強人所難的道理。”話是這樣說,可臉色卻冷起來。
宛柔見狀忙笑著說道:“不過是玩玩罷了,寫不好還寫不壞嗎?姐姐就是害怕郡主怪罪,反倒讓人掃興了。”
“這倒是宛若妹妹想得太多了。”溫潤抿著嘴笑著,“我雖不太常出來應酬,卻也聽說郡主是個雅緻脫俗的人,而且最是善良大度。空谷幽蘭一般的人,怎麼會因為姐妹們寫不出好詞佳句就怪罪呢?這話若是被人胡亂傳出去,反而會壞了郡主的清譽,所以這樣的話妹妹以後不可再說。”
明明是一張燦若春花的臉,偏生說出的話宛如冬天裡的寒風,可又讓人抓不出錯處,想要發作都找不到由頭。這樣綿裡藏針的性子倒是跟後宮裡那些女人很像,宮裡?郡主突然心下一動,眼神變得幽深起來,轉瞬便斂去恢復如常。
宛若嘴巴本來就笨,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