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嬤嬤聞言,卻是如遭雷擊。頃刻間,面色更形慘白,臉如死灰!真正是個晴天霹靂,“哐當”砸在頭上。
心下駭然:莫非他知道了些什麼?!莫非是那於六被他瞧出了破綻,或者,或者就是那於六起心洩漏。好啊,好個下賤胚!這是要置她於死地,置柳府於劫難之地。
“爺,老奴知罪了!老奴日後定當謹記爺的教誨,絕不再犯,求爺責罰!”她猶抱僥倖心理,避重就輕的言道。
晏逸初突然失了興味,懶得再與這婆子兜圈子。
“是你自己交代,還是需要用刑後再交代?”他冷聲道,面上已無笑意。
吳嬤嬤身子抖如篩糠!眼前俊美無儔的玉面郎君,即刻變幻成勾魂使,白無常。。她心膽俱裂!
“恕老奴愚鈍,實不知,實不知爺所謂何事?”
她戰戰兢兢,卻仍是強裝鎮定,死扛著不肯招。
“晏海”,晏逸初揚聲喚道。
“爺”,幾乎是立刻,一名身著青衣的高大男子,迅捷的走了進來。其身形矯健,毫無疑問有非常好的身手,應與那晏辰同屬深藏不露的那一掛。
進來的晏海正是晏逸初的另一名貼身護衛。
“吳嬤嬤年紀大了,不單眼神不好,記性怕是也衰退得厲害。你給想個法子,讓她醒醒神,或許能有助於她記憶的恢復。”
“是!”晏海恭聲應答。
吳嬤嬤眼見得這不知打哪冒出來的高大男人,不苟言笑面無表情,朝著自己走過來。
她確定這是第一次見到這個男人,昨日晏府婚宴時,她曾有心留意過這晏府的人員,並沒有見到過此人。
晏海大步一邁,便走到她身前,鐵鉗般的手臂拖起她就往外走。
想起剛才晏家主子說到的用刑,吳嬤嬤再也無法強撐,這富貴人家對付不聽話的奴才,那手段可謂花樣迭出,層出不窮,各種的毒辣和陰損。
她在柳府時,便是這類刑罰的執行者,折在她手上,致死致殘的丫鬟婆子們,十隻手指頭也不夠數。
她從未想過,有朝一日,她也會身陷這般求告無門的境地。
她的腦際不由自主的閃現過那些血肉模糊的身影,耳畔猶似還能聽到那些個慘絕人寰的哀叫與求饒。
她駭怕萬分!失控大叫道:“晏爺饒命,晏爺饒命!老奴說,老奴說,晏爺想知道什麼,只管問便是。
老奴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絕不敢有半句欺瞞了晏爺。”
晏海望了望自己的主子爺。
晏逸初對他做了個手勢,他放下手中軟癱若爛泥般的老婆子。顧自退下。
“她是何人?”這是他最想知道的。
吳嬤嬤心知肚明他問的是那於六。
再不敢隱瞞,一五一十和盤托出。
她心裡恨極了那下賤貨,不想讓那小賤人好過,便有心要在這晏爺面前醜化於六。
對於六的出身和當時那髒汙景象,她鉅細無遺,添油加醋只怕面前這位爺,聽得不夠分明。
說到後來,到底心有惡氣如鯁在喉,歹念上頭忍不住便要無事生非,大肆捏造於六實乃貪圖晏家富貴,純屬自願嫁進晏府,柳家並無半分逼迫。
知道他家小嬌妻的過往,晏逸初坐回椅子上,半晌沒有作聲。
吳嬤嬤自覺收到了效果,心下冷笑:個眼皮子淺的窮酸破爛貨,真以為自個飛上枝頭做鳳凰了!不知天高地厚!
也不想想真相大白後,這晏家還哪裡能有你容身之處。我倒要瞧瞧,你會有個什麼下場。
“吳嬤嬤”,晏逸初閒散開口。
“老奴在!”她一個激靈,恭謹回道。
“你說的一切可都屬實?”
“句句實言,絕不敢欺瞞了爺。”
“當真?”
“當真!”
“好!”晏逸初話音甫落,右手微揚,兩縷銀芒疾射向吳嬤嬤面門。
“啊!……”淒厲的慘叫聲響徹屋宇。吳嬤嬤捂住雙眼,痛苦哀嚎。
晏逸初聲如修羅,一字一頓道:“你的記性著實不大好!
我與你說過,她如今已是我晏家的少夫人,日後就是這晏家的主母。
這才過去幾個時辰,你就忘得乾乾淨淨!”
他微俯身,湊近她耳際森然道:“我說了,再有一次以下犯上,定不輕饒!”
吳嬤嬤疼得鑽心,痛不欲生。
“晏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