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裡頭只剩了她一個。因沒得活路,夫人便隨著村子裡一部分倖存下來的人,一起逃往他鄉。”
“七年前……”晏逸初輕聲自語,那時候她大概只有6,7歲吧。七年前,北方因罕見的天災,導致田地顆粒無收。數百萬人陷入絕境。再後來,那場飢&荒餓殍遍地,死傷無數。景況極之慘烈。
由此驚動了朝廷,他記得晏家那時,也曾積極參與了朝廷發起的增援災區,救助難民的放糧義舉。可是,那時候,他不知道他的小嬌兒,也在其中。正沉淪於飢寒中掙扎,飽受磨折。
“是,正是七年前。”晏辰看見他的爺沉凝的表情中閃過一抹痛楚。
“依我查到的情況,夫人大概兩年前才到的慶州,之前一直在青城鄰省姚順及其周邊,”
他頓了頓,還是直言道:“討生活。”
“嗯。”晏逸初頷首:“還有別的麼?”
“打探的過程中,我發現了柳府現在的柳夫人,並不是柳小姐的親生母親,乃是她的姨母。”
“哦”,晏逸初隨意應道。他對柳府夫人是不是那柳依曉的親孃,並不感興趣。
晏辰與他的爺多年默契,怎地會看不出來。
他趕緊接道:“那柳夫人可不是一般的貴婦!”
“哦……”晏逸初這回音調上揚:“說來聽聽。”
“她是柳員外的續絃,那柳員外比她大了足有三十來歲。”
“所以?”晏逸初挑眉望向晏辰,捕捉到他英俊的臉上不及收回的八卦之色~
“那柳夫人不過四旬之齡,且生得美豔風情。而柳員外卻已是年逾古稀,體型臃腫痴肥,老態畢現。”晏辰迎著他家爺戲謔的目光,意味深長的言道。
“嗯,老少配!”晏逸初心領神會。
正是虎狼之年的四旬美婦,那柳員外便是天天滋補,壯(yang)陽藥加身,怕是也滿足不來。更何況,他早聽聞那柳員外視財如命,不愛美女只愛錢財。
這也是之前,他派人提親時,許諾重金聘禮的緣由。作為生意人,他熟稔與各類人等打交道。是以,投其所好一擊即中。
既是美豔風情女,多半生性風(sao)騷,不安於室。退一萬步說,這樣的女人即便自身不想出牆,怕是也難擋牆外狂蜂浪蝶們的追逐與糾纏。
“你是說她有姘頭?”晏逸初直指核心。
“是。”晏辰也不再兜圈子,他神色一斂,一本正經道:“是個米商,三十多歲。慶州本地人。我查過了,此人姓薛名昊,在慶州風評甚惡,可說臭名昭著人盡皆知。
為人好逸惡勞,貪戀美色。且還有個最大的嗜好:賭錢。就我當前查探到的,此人簡直爛賭成性!是慶州最大賭場:君樂坊的常客。
聽說原也是個有些家底子的富家子弟,近些年家裡的米鋪已被他敗得差不多了,僅剩下兩間。依我的愚見,這剩下的兩間米鋪之所以能維持下來,多半也源於那柳夫人的暗中資助與幫襯。”
晏逸初沒有說話,只望著他,示意他接著往下說。
“大概三年前,他攀上了那柳夫人,兩人很快打得火熱做了情人,兩人的關係一直延續至今。而今每月定期幽會幾次。”
“他們的關係隱秘麼?”晏逸初問道。
“十分隱秘。那柳夫人非常精明,若不是我蹲守得久,恐也難發現。”
“嗯。”晏逸初點點頭。
“如此,你說我是幫著我那‘老丈人’捉&奸呢?還是助那薛昊一臂之力,由得他敗光柳府的家財。”他漫不經心道。
晏辰知道他的爺心裡已有了主意,愈是象這般語氣疏懶,愈是說明他心裡決斷自明。柳府膽大妄為,竟敢欺瞞到爺的頭上,不說他的爺便是他自己心裡也極為爺不平,難以嚥下這口氣!
當初提親,你柳府不願大可以直言相告,晏家還能強娶了不成。偏生為了貪圖晏家的聘禮,使出這麼一著待嫁的卑鄙伎倆。
把他家爺當什麼人了?他為他家爺屈得慌!!想他的爺不說家世,能力。單論面相那亦是儀表堂堂,俊逸非凡,一等一的人才!若不是,姻緣路上運數不濟,便是皇室公主那也配得不冤!
得罪了他的爺,柳府這下可算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半點討不得好。
只是,他早已料到,爺對柳府的報復不會走明路。若是大張旗鼓報了官府,定要牽連到現任少夫人的身上。
眼裡容不得一顆沙子的爺,既能容得府上這位少夫人,安然過活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