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不太適宜。而且他的爺大概也忍耐不了馬車的速度。。晏海利索的準備好雨具~
因為趕時間,他直接扒了在場兩位身形高大的護院,身上的蓑衣與斗笠。想了想,又尋了個身形稍矮些的護院,再取了一套。連帶著還取了把雨傘。他尋思著,待會找到夫人後,可能用得著。
倆人均是一身好武藝,目力比之一般人那是明銳得多。幾可夜視。只為了周全,晏海另揣了火摺子,以備萬一。
倆人一路飛馳,趕往後山。晏逸初五內俱焚,身姿若梟起落不停。當他見到泥地上那蜷縮的人影,他心魂駭然,肝膽俱裂。
小人兒一動不動匍匐在地。晏海當即撐了傘,打亮了火摺子。晏逸初無視晏海遞過來的蓑衣,直接敞開了自己身上穿著的,繼而顫抖著伸手將透溼的人兒,攬抱在懷。
小小人雙目緊閉,氣息奄奄。明明是溼漉漉的身子,卻滾燙若火燒。他知不好!
“寧兒,寧兒……”他一面沉聲叫喚著,一面已是身形躍動,片刻不停。寧兒需要緊急救治,萬不能再貽誤時機。
晏海緊隨其後,心下嘆息,就他所見,少夫人的情況委實不太妙。
晏逸初心急火燎以平生所能的最快速度,趕回了霽楓居。晏海則領命去外院客房請顧老大夫。這當口,沒人去理會外男不得擅入內院的規矩,根本顧不上。
除了看護晏母的謝嬤嬤與梅萍,其餘的丫頭婆子們立即忙活起來。晏逸初抱著舒念寧去了浴房,迅捷的給她洗了個澡,擦乾她的頭髮,為她換上乾爽的裡衣。
整個過程中,小人兒一無所覺,象個木偶娃娃般任他張羅,只除了身子燙得嚇人,只除了腹部微有起伏。。
他於是更加心神忐忑,無心顧及自己身上的衣服,也早被浸潤得裡外透溼,雙臂橫抱著她,將她安置於榻上,蓋好被子。旋即,疾步走出去將已在外屋候著的顧老迎了進來。
顧老瞧他神情惶急,竟似個無助慌張的小兒一般,現出十分可憐的情態。分明是擔憂到了極處。
他瞅在眼裡,心裡甚為感觸,人皆道:這位玉面閻羅心思重,城府深,手腕狠辣行事霸道,從來喜怒不形於色,是個極端強硬,冷酷難纏的主。
誰能想到這樣的一個人,竟然會是個痴情種!這是他第二次為晏府少夫人看診,也是他第二次見到晏家少主面上,現出這般驚惶不安的神色。顯見得對這位夫人用情至深。
“晏爺”,他關心道:“老夫這就為少夫人看診,您趕緊自去換身衣裳,這溼衣穿著要不得!您是一家之主,凡事都要倚仗您主持,拿主意。千萬保重著自個,莫要傷了身子。”
晏逸初心底由來感激他,亦知他說得在理,自己確實不能病倒了,寧兒,馨兒可都還要靠他顧著呢。
因而很是服貼的聽了顧老的話,也不叫丫鬟,隨意取了套乾淨的衣袍,拿去浴房急急換上。隨即來到榻前看著顧老替寧兒診治。
晏逸初密切注意著顧老面上的神色,但見顧老表情肅然凝重,他的心愈發的沉了。
“老先生,可是哪裡不妥?”他終是按捺不住,開口問道。
顧老嘆了口氣,望著晏逸初,面上隱見惻隱之色。
“到底如何?老先生不必顧慮,但說無妨。”他剋制著心裡的不安,強作鎮定的說道。
醫者講究求實,理應如實相告。顧老沉吟半晌,謹慎道:“老兒不敢隱瞞,尊夫人的情況,的確頗為兇險。”
“怎麼個兇險法?”晏逸初聲音凝滯。
“尊夫人高燒得很重,必須儘快降溫!否則,恐怕有性命之憂!另外,另外”他看著面色晦暗的晏逸初,不忍道:“晏爺要有個心理準備,依老兒初步的診斷,尊夫人有可能染上了肺癆。”
晏逸初大驚失色,但覺透心的涼意,急速蔓延至四肢百骸。肺癆?!不治之症!必死之症!
顧老同情的看著他,接道:“晏爺,只是有可能,並未確診。一切須得尊夫人高燒退去,方能一清二楚。老兒之所以提前妄言,實乃此症極其險惡刁鑽,有非常大的傳染性,切不可掉以輕心,需防患於未然,早做準備。”
語畢,他接過隨從遞過來的醫用面罩,給了晏逸初一個,自己也戴了一個。孰料,晏逸初只是看了看手上的面罩,便隨手放置於榻前的小杌子上。明擺著不想戴。
“晏爺!”顧老想要勸說,
晏逸初搖頭低聲道:“多謝老先生,只內子身在險處,身為她的夫君,我又怎能撇開她,獨享安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