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和你妹妹。”丹舒似乎沉浸在回憶裡,她的聲音愈加恍惚:“搖天劍,九重殿;碧落鞭,六界仙。你們知道是什麼意思嗎?”
“九重宮殿盡毀於劍,六界仙神敗落於鞭。”
“無畏無懼,肆意妄為。無規無束,逍遙九天。”
丹舒放緩了語速:“那天,你和扶落正在追著不知哪位仙神家的仙鶴,剛巧了追到了碧洲河來。”
盛清清撐著腦袋,插了話:“那我肯定把那隻仙鶴給燉了。”
檬星星抖了抖自己身上的毛:“……”主人,你夠了!能不能不要總想著吃吃吃!
聽到盛清清那一本正經的話,丹舒竟是點了頭:“你確實把它燉了。扶落本想著是把它烤了的,最後還是聽了你的就在我碧洲河畔把那隻仙鶴給燉了,你……還送了我一碗湯。”當然,她是拒絕了的,身為一株花,她吃素不沾葷。
說到這兒,她頓了頓:“自那之後的好幾十年,碧洲河幾乎就沒出現過飛禽走獸的影子。”她對這件事的印象實在是太過深刻,不僅僅搖宓和扶落是她化形後第一個見到的,更重要的是,在她們燉了仙鶴之後的幾十年裡,碧洲河方圓十里不見獸影不聞鳥鳴,安寂的可怕。
她就是想忘也忘不了。
丹舒輕捻著袖口,沒再多言有關搖宓與扶落的事情,畢竟她們二人與此事並無多大的關聯。
她緩緩開口,柔麗清美的嗓音再度響起。
她的生活非常簡單,每日看花撫草,聽風躺覺。碧洲河神隕落,她便成了這一塊得天獨厚之地的主人。碧洲河比不得其他諸如弱水河來的知名,她的仙位晉封也不過是仙帝叫小侍傳了一道法旨,畢竟她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小仙。
碧洲仙子丹舒的名聲真真正正為六界界所知是在神後和仙后的壽宴上。神後與仙后誕辰在同一天,兩界女主人的大喜之日,仙神二界自然是熱鬧非凡。
她是被百花仙子拉過去的。
瑤池仙會,碧洲仙子以絕麗殊容贏得諸仙諸神的矚目。
誰都沒有想到,一個低階仙子卻有著一張足以顛倒六界眾生的臉。在那之後,第一美人兒之名遍傳六界。
因為仙會上的一次露臉,碧洲河在因為搖宓扶落燉殺仙鶴之後又重新熱鬧了起來,甚至比往昔有過之而無不及。每日都有仙君神君在她面前獻殷勤,當然,那個時候她是不知道獻殷勤這回事兒的,只覺得這些人奇怪的很,無緣無故地老在她面前晃悠。
碧洲河每日來往的仙神多不勝數,她只依稀能辨認幾個,那是百花仙子特地囑咐她要記住的,免得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比如總是追著神界的病弱帝君說些奇奇怪怪的話,做些奇奇怪怪的事兒的搖宓,和偷偷摸摸跟在搖宓後面對著病弱帝君咬牙切齒扎小人兒的扶落。
這兩姐妹和那位病弱帝君是一定不能惹的,百花仙子的原話是:你惹了那位帝君,搖宓鐵定剝了你的皮,搖宓若是要剝你的皮,扶落鐵定就幫著她抽了你的筋,然後兩姐妹一起剁了你的肉。
因為百花仙子這一番語重心長的話,她對這三位的印象是最深刻的,除此之外便是神帝和神後最小的孫兒,執掌北天神域十二河的珩和神君。
對珩和有印象倒不是因為其他什麼,主要是這位神君的母親是北海龍宮的公主,他自己亦是河域之神,她身為現今的碧洲河仙,對於他有著一種歸結於‘水’的天然親近。
珩和神君每日都會到聽風石上來坐一坐,他不言不語,就坐在那裡吹簫亦或著發呆。她和他到底是怎麼說上話的,她其實也記不大清了,總之無端無由地就那麼熟絡下來。
珩和不喜歡說話,有時候她連著說一天,他也有可能不會吐出一個字來。大多時候他只是看著她說,更多時候他則是坐在聽風石上不停地吹簫。也只有碰見搖宓和他小叔兩人在碧洲河畔時,才會和那位病弱帝君說上幾句話。
珩和是她除了百花仙子外唯一交好的朋友。
在碧洲河的日子,安謐而美好。
所有的轉折出現在那一場六界盛宴上。
蓬萊仙山的十日宴,仙神妖魔齊聚。
她還是被百花仙子拉去的,百花仙子與妖界的大公主南瑗頗有糾葛。論地位,一個上等仙姑一個妖界公主就格調而言還是百花仙子更勝一籌;論容貌,百花仙子也不輸南瑗絲毫;也就在年齡上,她稍微要比南瑗大上個幾萬歲,但這在動輒就萬歲打底的仙神妖魔眼裡也不是什麼大事兒。
百花仙子對南瑗是橫看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