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清清:“……”這不是特殊情況嗎?
席則一直執拗地盯著她,她無力地點了點:“行嘞。”低著頭撇了撇嘴暗暗道:“你好看你說了算。”
林氏就立在她身邊,驀然望向她訝然:“清清,你剛才說……”
盛清清無辜地眨巴眨巴眼:“我說什麼了嗎?”
林氏無言,上首席則已然坐下,其他人也相繼隨後落座,盛老太太一落座便半癱在椅子上,她尚未緩過氣來,就聽見上面傳來的那冷淡無溫的聲音:“盛老太太,吾剛才到了門外便聽見那聲‘野男人’,本國公實在不喜這個稱呼,你看是不是應該改改。”
盛老太太本就出身不顯,二兒子當上丞相後她的身子便不大利索,接觸的圈子參加各種宴會的機會實在有限,她老人家大人物沒見過多少,又加之老了膽子也小了,見著席則又提那話,一時竟是如同鋸嘴葫蘆,支吾了半天。
席則坐的筆直,他又道:“老太太以為呢?”
盛老太太尬笑著點了點頭:“國公爺說、說的是。”
盛丞相見著自個兒母親尷尬到底還是不忍,就要開口,卻又見著盛老太太惡狠狠瞪著林氏地目光,他一頓,又閉上嘴將要出口地話嚥了回去。
席則輕笑了一聲:“瞧著老太太這樣子竟是像要把清清生吞活剝了似的,吾與丞相夫人有同樣疑惑,冒昧地問上一句你和清清真是親祖孫麼?”
老太太原以為自己地目光足夠隱秘,哪曾想被別人看了正著,她戰戰兢兢提著心,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求助似地看向素來貼心又冰雪聰明的二孫女兒盛蔚蔚。
盛蔚蔚不負其望地站起了身,抬了抬盛滿寒冰與怒氣的眼,言語已似夾霜帶雪:“國公爺何必這麼說話?祖母也不過是一時氣惱口不擇言罷了,到底還是擔心大姐姐的,畢竟也是大姐姐私自離府三日不歸在先。”
席則看都不看她,搭在扶手上的指尖輕點,似漫不經心:“你是誰?”
盛蔚蔚身子一僵,她是誰?他不知道她是誰?這麼多年了他真不知道她是誰?
她看著那張無甚表情卻清俊迷人的臉,緊攥著手,指甲已然劃破了手心,她深吸一口氣,仰頭咬牙道:“十八書院……甲班盛家蔚蔚。”
席則終是正目看向她,那湛湛清目叫她心神一蕩,可接下來的話卻叫她一顆戀慕之心一沉再沉。
“所以……你就是以這樣的身份用這般的態度,與我說話?”他似乎笑了一聲:“甲班學子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十八書院內可以簡化上下禮節,但出了十八書院,該怎麼做還是得怎麼做,這便是大靖的規矩。
“景國公也出乎臣女的意料!”盛蔚蔚又看向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盛清清:“大姐姐也出乎我的意料。”
盛清清扶了扶髮髻:“我的榮幸啊。”
盛蔚蔚瞧著那般隨心隨意的模樣,心頭一悶,略帶嘲諷道:“無論是先時二嬸嬸,還是如今地國公爺都明裡暗裡說我不懂規矩。可明眼的看,最不懂規矩的難道不是大姐姐嗎?”
她這是明顯的氣極了,也不如往常般端著架子:“大姐姐私自離家叫府中爹孃擔憂,一點兒信也不往府中遞,這叫規矩好?與外男三日不歸,清譽都快沒了,這叫規矩好?”
她這話一說出便後悔了,她往日雖然清高冷淡,但為人處世方面向來滴水不漏,今日到底是被戀慕多年的心上人那態度給刺激到了,話不經腦便一咕嚕地全吐了出來。
盛蔚蔚暗自後悔。
盛清清對於她說的話只回以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那廂林氏已是拍案而起冷聲開口:“按理說,我姑娘這規矩確實不大好。可……我就是偏心我親閨女了,怎麼了?在我這兒,我閨女就是比你規矩好,又怎麼了?看不慣?那就滾出去!”要不是礙於盛老太太,她老早就慫恿著夫君叫他們全分了,還能叫她當著她的面兒嘲她閨女?她自個兒都捨不得說一句重話,一個隔房的妹妹瞎叨叨什麼玩意兒?
盛蔚蔚本就心有悔意,聽見林氏的話,臉色變來變去,咬了咬牙違心道:“侄女兒也是一時氣惱,方胡說了一通。”
林氏輕哼一聲也不答話。
盛蔚蔚話說完,席則的聲音卻又響起。
“說到這與外男三日不歸,吾本就是為了此事來的。”他起身走至盛丞相面前拜了拜:“等會兒離了丞相府我便是要進宮的,估摸著亥時之前便能將聖旨請來了,小婿便先喚一聲岳丈大人了。”
盛丞相和林氏已然呆若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