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唇凍的發烏。
他見著牢門外黑袍高冠的身影,似乎氣極了,臉皮都顫抖了起來。
他斷斷續續地罵罵咧咧,就像個普通的垂暮之人。
與之相反,他身邊同樣境地的塗後卻是安靜的如同死人。
黑蛇開啟牢門,北鈺走了進去,長袍拖曳在冰層之上,發出滋呼滋呼的聲響。
“看來父皇在這兒過的不錯。”她拿著手絹捏住妖王的下巴用力地左右扳了扳,從頸部關節傳來的咵拉咵拉之聲嚇得他雙目圓瞪,驚懼不已。
她若是太過用力說不得真就把他的腦袋扳下來了。
他那一副懼怕的模樣極大的愉悅了北鈺,她鬆開手,嗤笑道:“怎麼,父皇這是怕了?”
“痛苦的日子才剛剛開始呢,你怎麼就怕了呢?”她丟掉手絹:“往後你可怎麼辦啊。”往後的折磨……可是不會因為你的害怕而有一點點的減少的。
“你你你……”
北鈺勾了勾耳邊的髮絲,微抬著下巴,笑的疏離高貴:“我好得很,你放心,妖界在我的手裡絕對會比你這個蠢貨更好。”
“我來這兒就是想告訴你一聲……”
她冷笑:“你們欠我的,欠我母親的,從現在開始……我會百倍千倍萬倍的,一點一點,一滴一滴地討回來。”
“我母親當初有多疼,你們就會更疼,我當初有多苦,你們會更苦。”
“可別不相信,你知道的,父皇……我北鈺從來都是說話算話。”
“你就和你心愛的塗後一起……萬劫……不復吧。”她掩唇大笑,走出牢門,看著他們悽慘的模樣暢快不已。
黑蛇扶著她,生怕她笑倒在地上。
“南瑗是不是在你手上?”一直保持沉默的塗後突然出了聲兒,她那雙與南瑗如出一轍的嫵媚雙眸已經失去了往昔的光彩。
北鈺單手扶著牢門,向前探了探身:“塗後真聰明,再過不久,你女兒就該……轟的一下……灰飛煙滅了。”
“現在,她三魂六魄應該已經被千絲引活生生地抽毀掉大半了。”
“她啊,下輩子別說做妖做仙做人了,她連看一看世界資格都沒有了。”
“怎麼樣,對於這個結果,你是不是很心痛啊?”
北鈺停住笑聲,兀地冷聲道“你也別擔心她了,總歸最後你也會去與她作伴的,等我玩夠了,便會親手讓你們這一對賤人同聚的。”
“哦,不對……”她抬起手在對著妖王塗後點了點,笑了笑:“是親手讓你們一家三口團圓,婊|子配狗,再加一個賤人,你們三個真真是絕配呢。”
她一邊大笑著一邊走出天牢,最終望著夜空裡的妖火,歸於沉寂。
………………
初春的日頭不大,陽光好似一層輕紗拂面,帶著點似涼似暖的感覺。
她許久沒到這裡來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然物是人非了。
巍峨的皇城,寬廣的長道,官署裡的諸位大人們正忙著歸家歇乏。
“丞相大人慢走。”
北鈺循聲望去,是盛丞相?
她慢步走過去,別人瞧不見她,她便大大方方地領著黑蛇走近了些。
出乎意料的是,她見到的不是那位素來嚴肅的盛丞相,而是以為頭戴官帽身穿官袍的女子。
大靖朝換丞相了?
她擰眉打量著半低著頭整理官袍的女相,就在這時,那人卻是突然抬頭,綠色的雙瞳霎時便映入北鈺的眼簾。
北鈺一愣,這不是……
“太后娘娘。”女相束手曲身,恭聲問好。
北鈺環顧四周,確信沒什麼人後方才開口:“聞……玉瀾?”
“下官與太后娘娘請安了。”聞玉瀾再次問好。
眼前這位一言一語,一舉一動都有規有矩的沉穩女子,再也不復當年的模樣。
彼時沉默不語,毫無純在感的姑娘,現在卻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位列百官之首。
聞玉瀾有丹舒的雙眸在,她能看見她也不奇怪。
北鈺問道:“你,居然入朝為官了。”
聞玉瀾頷首:“娘娘是來找陛下的吧。”
“嗯,我……許久沒見毅兒了。”
“那娘娘應該出城去。”聞玉瀾指了指宮門的方向:“陛下出去了,怕是得過些時辰才會回來。”
有了聞玉瀾指路北鈺便沒有再往宮城去,而是按著她的話去了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