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世子請您過去一趟。”方嬤嬤親自候在二門處,潯王直接越過方嬤嬤,他現在心情亂成一團,沒有心思去聽戚暄說別的。
方嬤嬤又攔在了潯王面前,“王爺,世子爺真的有十分要緊的事找您。”
潯王有些不耐,“帶路!”
“是!”
戚暄稟退了所有伺候的,甚至貼身伺候的,臉色虛弱泛著白意,潯王瞅了眼戚暄,默默嘆息。
“父王,兒子有件事要說。”戚暄一字一頓道,“父王可還記得大皇叔謀反的那個晚上,三皇叔斷了只胳膊,被貶郡王,大皇叔全府抄斬,太祖母被挾持,就連皇祖父也受了傷,父王,您不覺得很奇怪嗎?還有季無憂,季無憂也中毒了,依照大概是的情況,分明是大皇叔兵力最多,卻也慘敗。”
潯王眉頭一緊,戚暄又道,“三皇叔手裡有一支錦武衛,個個以一敵百,最後卻慘敗死傷無數,不覺得很奇怪麼,當時太祖母被劫持,依照皇祖父的孝順,一定不會不管,偏偏當時皇祖父也受傷了,顧暇不及。”
“你想說什麼?”潯王看了眼戚暄,有些懷疑他也有過,只是沒有思緒。
“聽聞當時的凌三夫人和二嫂也在宮裡,二嫂毀容,閉門不出一個月,二哥回來的未免太巧了,兒子懷疑,當初那位什麼的蒙面將軍就是二哥!”
戚暄不是懷疑而是肯定,這麼多巧合,從戚曜射花轎那一刻起,戚曜功力不淺,戚暄一直沒放棄打探。
潯王驚住了,有些不敢相信,慢慢回憶,景隆帝責罰戚曜去邊關苦練,潯王一直想不通,現在這麼一解釋,景隆帝分明就是替戚曜鋪路呢,這不,變關半年卻成了戚曜成為主帥的最大的理由。
“不僅如此,三皇叔手裡的錦武衛都是假的,真的,在二哥手裡,皇祖父為了扶持二哥,真是煞費苦心啊。”
戚暄勾唇冷笑,他對景隆帝的怨念也越來越深了,實在想不通,戚曜到底哪點比他強了,就一直護著他。
潯王沉默著,基本已經認同了戚暄的猜測。
“這孽子,野心太大。”潯王心想,怪不得一直嚷嚷著,想盡辦法也要娶蘇家女,不惜得罪太后,
違抗懿旨也要擺脫孟家的婚事,孟瀲灩名門之後,家世不俗,但比起蘇晗,卻要相差甚遠,在別人眼裡丟了世子之位,娶了蘇晗是吃虧,可現在看來,戚曜就是最大的獲利者,至少凌家和蘇家都能毫無保留的支援戚曜,足這一點就是放棄孟家也值得。
潯王越想越心驚,戚曜不愧是景隆帝手把手教出來的,心思遠見都不俗,在他眼皮子底下活了這麼多年,偽裝得實在太好了,連他都瞞過去了。
戚暄一直有一種直覺,睿王和瑾王造反,都是景隆帝一手策劃的,一下子絆倒兩位皇子,剷除了最大的競爭對手,就是為了給戚曜鋪路,一步步替戚曜濫權,戚暄心裡更加不平。
潯王像一隻洩了氣的皮球,一下子好像老了十歲,沒想到他這輩子還能看走眼,忽略了戚曜。
有這樣的心機,能坐上那個位置也不可惜,潯王有些鬥敗,難不成景隆帝要直接越過自己傳位戚曜?
“父王,昨兒個兒子得到訊息,不日蘇將軍將會歸朝,若是屬實皇祖父一定會派他鎮守京都,只等二哥歸來,蘇將軍手握三十萬大軍,加上二哥手裡的,誰能與之抗衡?”
這個訊息,潯王也是剛剛知道,可以說景隆帝為了戚曜真是操碎了心,一環扣一環,把所有人都算計進去了。
潯王陷入沉默,戚曜登位指日可待,兩人雖是父子,但是關係和敵人沒什麼兩樣。
蘇晗一出事,戚曜直接擄走戚暄,又一牙還牙的讓戚婷音和戚妍音兩姐妹中了無子香,手段之毒辣,潯王不敢想象,一旦戚曜登位,潯王府會如何自處。
戚暄一直悉心觀察潯王的眼色,緊抿著唇,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既然他得不到,戚曜也休想得到大不了,同歸於盡!
潯王確實有些動容,若戚昀或者戚暄做太子,潯王反而不擔心,這兩人都有仁厚之心,不急趕盡殺絕,但是換成戚曜,潯王不敢肯定,但絕對不會輕易放過就是了。
潯王出來時,心情較之前更加沉重,耳朵裡唯有那句,戚曜的軟肋就是蘇晗,若蘇將軍倒戈,戚曜即便是有五十萬精兵,一時半會也趕不回來。
潯王長長的深吸口氣,陷入了猶豫,依照戚曜的話,蘇晗出事,一旦戚曜登位,潯王府不見得能架得住戚曜的怒火,依潯王對戚曜的瞭解,一定會說到做到了潯王府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