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小師傅。”楊玥道謝後,便順著方向一直走,耳邊是瀝瀝淅淅的流水聲,還未湊近,便看見了一條瀑布飛流直下。
“小姐,是季大人!”落雁驚喜道。
楊玥笑了笑,順著目光看去,瀑布下不遠處有一座小亭子,亭子裡有好幾個身影,不過最顯眼的還是坐著的那位。
只是,楊玥臉上的笑意驀然僵住了,季無憂穿著一件黑色大氅,
高大的身子彎曲著坐在凳子上,修長白皙的指尖搭上桌子上的瓷杯,緩緩抬起,遞到懷裡的人唇邊。
是的,季無憂懷裡還抱著一個人,確切的說是一個女子坐在季無憂懷裡,看不清面容。
楊玥愣住了,落雁也嚇了一跳,瞄了眼楊玥,趕緊解釋。
“姑娘,季大人身邊從未聽聞有什麼女子作伴,這或許是個誤會。”
楊玥聽了看了眼落雁,抿緊了唇,笑了笑,腳下步伐剛剛挪動一點,一陣銀鈴般笑聲鑽入耳中,酥酥麻麻的,立馬腳步就停住了,忍不住抬起頭。
那張嬌俏動人的臉露了出來,憨態可掬,粉雕玉琢般可愛,最讓人驚訝的是那一雙眸子,清澈如水,乾淨透徹不染一絲雜質,乾淨的好似水晶,讓一切不美好的都羞愧出現在她面前,眉眼之處盡是精緻,只是臉色微微蒼白,給人一種忍不住憐香惜玉的感覺,嬌小玲瓏的窩在季無憂懷中。
此人正是季無憂從西南戰場帶回來的女子,名字叫淺卿,今年十歲,年紀雖小,樣貌卻十分的出挑。
淺卿身子不好,卻又活潑好動,自從醒來就一直緊抓著季無憂不放,小傢伙可憐巴巴的,季無憂一時心軟就把她給留下來了。
不僅如此,季無憂原本想把淺卿送走,打點好一切,可惜被小傢伙知道了,愣是不肯走,一著急病了好幾天。
季無憂無法,只好將她帶回來,元醫見著淺卿,那眸色乍亮,就跟看見親祖宗似的,對淺卿好吃好喝伺候著,連帶威脅季無憂,必須好好供養著淺卿。
淺卿笑的時候,會露出兩顆小虎牙,眉眼彎彎,一雙明亮的眸子好像星星一閃一閃,唯獨就是這臉色,好吃好喝的供著,也養不起來,一點紅潤。
這不,小傢伙昨兒晚上凍著了,燒了一夜,把元醫急的差點火燒眉毛,感激派人給季無憂遞信。
季無憂得知後,馬不停蹄的趕來,生怕慢了一步,淺卿沒睜開眼睛,小鼻子倒是挺機靈,二話不說掙扎著身子,從被子裡爬起來,掛在了季無憂身上,小腦袋在他懷裡不停地蹭著,撇撇嘴,差點哭了。
季無憂生硬的哄了幾句,淺卿二話不說,一碗藥就灌了下去,都不帶猶豫的。
一大早的,退了燒,季無憂出去透透氣,折騰一夜,無奈淺卿就是不肯鬆手。
撒嬌半天,不等季無憂點頭,趕緊穿上了衣服,像個跟屁蟲似的跟在季無憂身後。
季無憂無奈,只好帶著她出來,在別人眼中,二人或許有些親暱不自在,可季無憂表示已經習慣了。
西南大營中,淺卿沒少作季無憂,把好脾氣的季無憂,磨的沒了脾氣,索性隨她去,只當她是個童心未泯的孩子。
淺卿就著季無憂的掌心,輕抿了小口水,潤了潤嗓子,渾身還是無力,軟綿綿的倒在季無憂懷中。
見慣了淺卿活蹦亂跳,偶爾這樣,還真是有些不習慣。
大掌摸了摸額,又將淺卿的衣服裹緊了,“回頭記得在吃藥,不許調皮!”
淺卿歪在季無憂肩上,手裡把玩著季無憂纖細修長的手指,點了點頭,臉色雖蒼白,可眼睛裡的笑容卻是遮掩不住的,好像能透著光,異常明亮。
“這裡太無聊了,元醫每日拉著我認藥,給我吃些亂七八糟味道很不好的東西,我想下山。”
淺卿一隻手拉住了季無憂的胳膊,輕輕搖晃,眨動著一雙大眼睛可憐巴巴的看著季無憂,長長的睫毛撲閃撲閃,嘟著唇,讓人不忍拒絕。
季無憂搖搖頭,“不行,你身體還未恢復,要留在這裡。”
一句話,淺卿軟萌萌的小眼神一下子垮了下來,癟著嘴,“季無憂,你怎麼這麼小氣,我吃的又不多,也不用穿好看的衣服,你都是尚書了,也不差養我一個啊。”
季無憂幾乎要被她氣笑了,“這都是誰告訴你的?”
淺卿雙手叉腰,笑的小得意,“總之我就是知道,季無憂,我什麼時候可以下山啊。”
季無憂伸手彈了下淺卿白嫩的額,板著臉,“沒大沒小,季無憂是你能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