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鶯點點頭說:“奶兄是個有志向的,既然他都決定好了,我自然也不好攔著。到底是自己的宅子住著自在些,只是……”她說著就坐起來拉住房嬤嬤的手嘟嘴道:“只是奶兄走就走了,嬤嬤可不許走。”
房嬤嬤笑道:“我不走,這家裡小的小弱的弱,我可不放心她們來照顧你。”
過了一會,長生兄妹倆都洗好澡換了衣服出來。本來就長的不錯,這會頭臉都洗的乾乾淨淨的,看上去更加惹人喜愛。
馮鶯把晨姐兒招到自己身邊來,她的頭髮還沒有完全乾透,這會披散在見上,小臉圓圓的帶點嬰兒肥,白嫩的面板更襯的嘴唇粉嘟嘟的,煞是可愛。馮鶯見了,忍不住拿手捏捏她的小臉,笑道:“肚子餓了罷,咱們先吃飯,吃完飯再給你們倆收拾屋子。”
碧蓮帶著兩個小的擺好飯了,只見桌子上擺的滿滿當當的煞是豐盛。其實馮鶯平時吃飯也就一葷一素加一道湯,今天為了招待兩個小貴賓,特意讓李嫂多做了幾道菜,魚肉皆有,格外豐盛。
她先拉著晨姐兒坐下,見長生還有些拘束,便指了指自己左邊的位子:“快來坐下吧,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還要我天天請你不成?”
等吃完飯,馮鶯便給兩個孩子安排住處。她跟長生說:“晨姐兒還小,就暫且跟我住在這屋裡吧。所謂‘男女七歲不同席’,你今年已經十歲了,不好住在內院,以後就住在前頭吧。”
又對碧蓮吩咐道:“你帶著白毫兩個去前頭把那兩間書房收拾一下,以後就讓長生住在那裡吧。”碧蓮點點頭,去翻箱找東西收拾屋子不提。
然後,馮鶯又問長生:“我知道你是讀過幾年書的,這兩年雖說要守孝不能去學堂讀書,但是功課卻不能就此丟下。你以前在學堂都學了哪些書?”
一聽到這個問題,長生頗有些驕傲的回道:“已經背熟了《三字經》《千字文》和《成語考》。”接著有些落寞的回道:“父親出事之前正在學《論語》。”
馮鶯略皺了皺眉頭問:“《論語》?也就是說你才開始學四書?”
長生沒想到馮鶯竟然還知道四書,當即有些意外的點頭。
馮鶯又問:“那你是幾歲開始啟蒙的?上了幾年學?”長生回道:“七歲開始上學,上了兩年多一點。”
見馮鶯面色有些不對勁,長生心裡有些忐忑,記得以前在學堂的時候,連夫子都說自己學的很快,是個讀書的苗子。
馮鶯這會才意識到這裡的人所認為的書讀的不錯和她的認知有些出入,記得前世她心血來潮的時候曾經看過一個清朝官宦世家的培訓教程。基本上男孩子都是四歲開始啟蒙,十歲學完四書開始學五經,十五六歲上就開始考科舉了。而長生都十歲了才開始學四書,還能被稱作“很有天分”,要麼是夫子敷衍的誇讚,要麼就是邊關這裡的讀書風氣太差。
馮鶯隱隱覺得應該是後者。
不過她並沒有多說,又帶著長生來到書桌前,拿出一張紙鋪好,對長生說:“你來寫幾個字我瞧瞧。”
長生看了看馮鶯,有些顫抖的拿起毛筆。
見他有些緊張,馮鶯輕笑著安撫他說:“我只是瞧瞧你的字寫的如何,不用緊張,隨意寫幾個就成。”
長生這才屏氣凝神,寫了‘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一行字。
見了他的字,馮瑩心裡暗自吐了口氣,好歹字還算像樣,然後笑著說:“你習的是顏體?還算周正。”
聞言,長生頗有些洩氣,明明以前大家都誇自己的字不錯的,逢年過節還有人上門來要自己寫對聯,怎麼到了這個堂姐這裡就成了一個“還算周正”。
馮鶯說完之後就在書架上翻找了好一會兒,然後笑著拿出一本字帖遞給長生:“習字先習楷,顏真卿的字就很好,你以後還繼續習顏體吧。這本《多寶塔碑》你先練著,等有所領悟了,再學別的。”
說完,她見長生色臉色不大對,略一思忖,便笑道:“怎麼了?是覺得我說的不對嗎?”說完指著桌子上的字問:“你是覺得自己寫的還不錯?”
長生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馮鶯輕輕一笑,轉身拿起毛筆,將剛才長生寫的那句話又重新寫了一遍,然後給長生看:“你瞧,我寫的如何?”
看到馮鶯寫的,再看看自己寫的,長生這才是真的心服口服:“自然是姐姐寫的好,我瞧著堂姐寫的比我爹都要好。”
馮鶯摸摸他的頭:“我這點水平也就比你略強一些。可能以前在馮家族裡,識字的人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