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這樣的頭頭“拜碼頭”。
那兩個中年男人上下打量了一下江畫眉,厚重的劉海蠟黃的臉色,五官倒是長得不錯,可惜臉上生了些黑斑,特別是眼角那一塊兒,黑斑有點大,原本上翹的眼尾都給遮了一大塊。
身上穿的寬大花衣裳,比較暗沉的那種,褲子也肥大得很,整個人幾乎看不出啥身體曲線來。雖然沒有打補丁,不過看這布料暗沉無光很有些年頭了,怕是為了做生意才費勁兒弄出來的。
江畫眉自己知道自己的長相問題,自然不可能一個人還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出門做生意,更何況還是走了人來人往的地兒。
也就是憑著這身打扮,剛才半路上江畫眉才敢往東站這邊走,這邊可盡是些獨身出來幹活的壯勞力,真用原本的長相出來,怕是東西沒賣出去,自己還要被人佔了便宜。
再遇上黑心點的,把你哄著拽著拉到死巷子裡,到時候發生點什麼,你可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縱然再是潑辣夠狠也抵不過男人體力上的碾壓。
事實上被這麼打量,江畫眉心裡很不自在,可面上好歹端著了,手腳麻利的用提前切開了口的蒸餅夾了許多素滷進去,用油紙包了遞給兩人,自己也直接蹲下來一屁股坐在地上跟兩人隨意聊了起來。
行為舉止間滿是村裡人的土氣俗氣,即便剛才還有人覺得這是個女人所以多看兩眼,現在也沒了興趣撇開了視線。
“兩位大哥你們是從哪兒來平城的啊?”
“一天大約能掙多少錢啊?我也想著讓我家男人來碰碰運氣,沒辦法,當初想著好歹出來能混口飯吃,結果出來了才知道這大城市裡處處要花錢,不比在鄉下,真是喝口風都要費錢。”
“喝風還費錢?這是個啥說法?”
“嗐,這也沒啥說法,這不是把租房的費用一平攤,多在這城裡站兩步腳就要算錢麼?”
這說法讓兩人拍著大腿笑了起來,笑完了也說起了自己是哪兒來的,可巧了兩個帶人的其中有一個居然是蜀地的。
江畫眉露了蜀地腔,這才真算是熱乎起來了。
這會兒可還沒有那啥老鄉見老鄉騙你沒商量的話,雖說兩眼淚汪汪太誇張了,可至少有了種他鄉遇老鄉的感情。
對方讓江畫眉叫他王叔,吃了兩口蒸餅就直比大拇指,說江畫眉這蜀滷夠味兒,還要掏錢給江畫眉。
江畫眉自然沒要,還又給他塞了個夾素滷的饅頭。
旁邊另一個來自東北,江畫眉說自己男人有朋友就是東北的,東北哈市往北的團結囤,又誇起男人那朋友長得高高大大性子豪爽,上門做客還要拎上肉才來。
這話對了對方的胃口,東北人就喜歡被人稱讚豪爽大方,讓江畫眉叫他吳哥。
兩人吃了江畫眉的東西,自然也不是白吃的,問了江畫眉的價錢也覺得不貴,抬手就問自己帶的那夥人裡有沒有想吃的,要吃的人自己掏錢買,味兒好又飽腹,吃飽了幹活有力氣。
一開始那些人自然是看在頭兒的面子上三三兩兩的買了幾個,等到同伴一嘗,味兒還真不錯,就著自己帶的水灌下肚。
肚皮裡有了紮實的貨,這肚皮也就不鬧騰了,早上在這橋頭吹冷風也不覺得冷了,買的人也越來越多,後來不拘這兩夥人,其他人也有來買的。
江畫眉第一天沒弄太多,也就三十多個蒸餅外加二十多個饅頭,饅頭跟蒸餅都賣五分錢一個,各個大又白的,有北方人幹吃就能吃兩三個,賣到最後還不夠賣。
素滷倒是夠,畢竟這個是要額外加錢的,兩分錢五分錢一毛錢的都在賣。
東西買完了江畫眉也沒急著走,看吳哥跟王叔今兒還沒開工,就挨著坐地上跟兩人隨便聊聊,一般他們活兒多不多啊,中午晚上吃飯放不方便之類的。
這會兒天氣熱起來了,要是她中午晚上也往這邊跑,賣些涼食,估計也是能行的。
之前江畫眉雖然沒露怯,可多少還是一頭霧水,現在摸著邊兒了,心裡也有了點想法。
“咱們這些人都是一起從老家來的,現在上頭管得沒以前嚴了,家裡很多東西有了錢就能買到,所以啊,咱們就想著還是掙錢來得實在,只一大家子圍著那麼點兒地挖來挖去也挖不出金娃娃,家裡娃子想吃點肉都沒錢買。”
“活兒倒是還行,這邊東站裡頭本來是有正式職工的,不過這活兒本來就累,有門路的都往別處去了,這不是高考又恢復了麼?有知識有文化的又都削尖了腦袋要往學校裡考。。。。。。”
“裡頭也有腦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