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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遠笑出聲,抬手隔空點了點祁雲,一臉無奈,“你啊,真不願意跟我走一道?”
祁雲搖頭,“做人民的公僕,我怕自己沒有那樣的胸懷。”
上次因為支援田山,祁雲讓自家小姑娘獨自生產,這件事已經讓祁雲自覺愧疚得無法彌補了。祁雲自己知道自己的性子,要做什麼總會做到盡善盡美。
官場的東西跟千年蜘蛛精的老巢一樣,祁雲不是個嚮往重權在握翻雲覆雨那種日子的人,他願意用筆揮灑對國家的那份感情,願意用文字點撥無數的後來者。
當初只是一時興起選擇提筆,現在才發現,或許這是最適合他的路。
廣遠也就是問問,祁雲從來沒有掩藏過自己的秉性,像廣遠這樣的人自然一眼就能看明白。
“南方沿海那邊發展得很快,這道風要從那邊刮過來。”
廣遠說得很明白,也算是看在祁雲往日的照顧上了,祁雲也沒有再多問,臨走前廣遠笑著讓祁雲放心,祁雲也就可以真的放心了。
“你要是缺錢,可以帶著自己做的笛子去順德街的後尾巷琴瑟行看看。”
琴瑟行?名字很直白,也很有內涵。
這時候還能把這樣的手藝店開下去,後頭肯定有來歷。
這倒是個好去處,祁雲謝了廣遠。廣遠送走了祁雲,一手背在腰後一手搭在肚子上,昂著下巴哼起小曲兒。
這祁雲對他媳婦可謂是盡心盡力了,第一次上門居然就是為了這麼一件小事,還考慮得這般周全。
之前就聽阿懋說這祁雲手藝好,想起今天對方送來的梨木雕花摺扇,無論是扇面上的畫跟詩詞也好還是扇骨雕花勾畫也好,便是邊沿打磨上油也十分精細,看得出來是用了心去做的。
廣遠止了小曲兒搖頭失笑,他還從來沒有見到過這樣具有政客天賦的藝術家呢,回頭剛好能拿了摺扇去老徐那裡顯擺顯擺。
那老小子總說他身上沒點兒墨水味兒,要是看見他手上居然有這樣的摺扇,怕不是要氣得吃藥,然後想一次就唸叨一句“那樣的好東西給他是糟蹋了”。
想想就有趣兒,廣遠回頭跟人交代了一句,東站那邊給注意點,有人舉報啊之類的就假裝不知道。
江畫眉那邊的事能夠放開手腳的幹了,鑑於消費群主要針對的是東站這邊在外幹活的人,所以店裡的東西都往實用上靠。
買木料的地方是個老木匠,不要人工只要木料對方不願意,所以最後店裡的東西都是老木匠打的,好在東西簡單,就是幾條腿兩排木板,工費也用不了幾個錢。
看慣了家裡的座椅傢俱,再看外面的,江畫眉這樣只求實用的人都覺得辣眼睛,不過這段時間已經夠讓祁雲忙的了,江畫眉忍著決定就這麼用吧。
而且要是阿雲來做肯定就要做得特別精緻好看,江畫眉還要擔心那些客人怕不是要被嚇得不敢進來。
請人的事兒餘安安主動幫了忙,說是以前還在城裡走街串巷找新聞的時候認識過不少人,餘安安給介紹了一對婆媳,家裡的男人都沒了,兒媳婦也沒拋下婆婆再嫁,一個人照顧著婆婆。
原本兒媳婦也是有個活兒的,可後來被人給頂了下來,沒辦法,一直就接些零活兒掙點錢,活得十分艱難。
不過日子過得艱難的人也不是沒有,餘安安之所以介紹這兩人過來,也是因為今年三十多的兒媳婦是個虎背熊腰性子潑辣豪爽的人。
江畫眉要在東站這邊開館子,少不得要招待那些粗話多的大男人,到時候讓這兒媳婦出去招待最是合適。
那婆婆性子倒是軟和,今年五十多歲,腿腳不算太好,可手頭上的活兒還是能做的,幫著洗洗刷刷的,只要包吃不用工錢都行。
當然,這個不要工錢是對方自己說的,江畫眉還不至於壓榨個老太太,也給了工錢,只是要低一些。
現在條件有限,廚子只能江畫眉自己上了。
不過店裡除了一個包間之外還弄了個休息間,到時候要是祁雲那邊有事江畫眉也能帶平安到這邊來。
祁雲尋了個時間去找了那家琴瑟行,找倒是也不算太難找,原本這條街應該是古玩街,可惜後來抄家抓人鬧得兇得很,現在這裡古樸的雙開雕花門都關著。
有門半開著的,裡面也會露出一張床,門口在堆著蜂窩煤並一個煤爐子,裡面的人偶爾轉頭看一眼門外街上的人,也就不鹹不淡的看一眼,忙著收拾完家務上班的上班帶孩子的帶孩子。
若是沒有廣遠指路,祁雲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