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著了。”
“有何事?”夷安嫉妒地看了看那紅棗茶,許久沒有移開眼。
叫她這樣瞭然清透的目光一看,羅婉臉頓時紅了,秀美絕倫的臉上越發嬌豔,只低聲道,“前兒母親聽了京裡傳的信兒,說是山海關大捷,昭武將軍驅逐了蠻夷三千里。”
聽見夷安驚訝,顯然是沒有聽說,她便含笑道,“這樣的事兒,只怕是不能與你在信上說起,只是到底我母家是宗室,因此知道些,聽說這是十年難得的大捷,極漲國威,陛下與皇后娘娘大喜,該是要封賞的。”
新城郡主對夷安起了心,自然要在京中打探,沒想到一打探,竟有這樣的意外之喜,叫新城郡主樂得合不攏嘴,直與羅婉說夷安是良緣。
“難道是封爵?”夷安敏銳地說道。
“據說,”羅婉的聲音放輕,湊在夷安的耳邊小聲說道,“陛下說是要封伯爵,只是皇后娘娘說這樣的大捷,只封到伯,豈不是叫人齒冷?歷來因功封侯之人,也未必有今日之功,因此是一意命封侯的,陛下正與皇后娘娘鬧彆扭,只不肯,不過我想著,該是侯爵。”見夷安的眉尖兒挑起來,羅婉有心叫夷安多知道些京中之事,免得日後兩眼一抹黑看不清,便低聲道,“陛下羸弱,朝中事,泰半還是皇后娘娘說了算。”
皇后竟然能給皇帝拿主意,干涉朝政!
夷安目中一閃,微微點頭。
她早年熟練抱大腿,自然能分辨出哪條大腿抱起來最安全有好處。
聽說太子早立,乃是皇后所出,餘下諸皇子庸碌,皆不成器。大太太依稀也與自己書信上說起,這位皇后,彷彿出身自己的外祖家。
“多謝你提點。”夷安以茶代酒,敬了羅婉一杯。
羅婉見她通透,此時目中清明,果然也笑起來,與夷安撞杯,一飲而盡。
說笑了一會兒,見羅婉面上疲憊,夷安便送了羅婉回家去,這才與宋衍一同歸家。
宋衍才帶著妹妹回後院兒,迎面就見著了二老爺氣勢洶洶地過來,當面就是一個大耳瓜子!
“你這個小畜生!”眼見賈氏瘋瘋癲癲,卻還抱著被子目光散亂地叫二表哥,可憐至極,二老爺看著宋衍的目光就恨不能吃人!心裡痛心,他厲聲道,“你害了玉姐兒,又害你的姑母!你心腸這樣歹毒,簡直就是沒有人倫的畜生!”
他並沒有見到身後,是新城郡主聽到那驚險之後急忙感激宋衍,帶著禮物而來的管事,只在宋衍的沉默裡雙手發抖地指著兒子呵斥道,“你這樣的小畜生,就該死!”
“父親說得對。”宋衍見夷安氣得渾身發抖,卻只淡淡地說道。
這樣平靜,越發似在嘲笑,二老爺又打罵了一會兒,這才去叫大夫來給賈氏診治,順便想著如何叫賈玉回府,沒準兒母女相聚,這瘋病就好了呢?
那新城郡主府上的管事見了宋衍臉上捱了這個,不敢多看,只放下禮就往新城郡主處稟報,不到數日,宋家二老爺寵妾滅妻,詛咒親子的風聲,便在濟南蔓延。
夷安雖有心理準備,卻沒有想到堂兄遭了這樣的大罪,此時見宋衍毫不在意地抹去了嘴角的血,心中怒極,卻只轉身走了。
“姑娘,您說大姨娘這是……”
“她裝瘋賣傻,離間父子之情,外加想把賈玉救出來,沒準兒還能害我一回。”夷安毫不在意地笑笑,溫聲道,“罷了,今日我勸阿婉之言言猶在耳,與她共勉就是。”
“姑娘?”紅袖覺得自己沒有聽明白。
“她裝瘋呢,不信,叫人當著她的面往她用的飯裡吐一口,你看看她吃不吃?”夷安挑眉笑道。
紅袖目中一亮,果然出去了。
到了晚間,二老爺鬧得不像,二太太忍無可忍,與他廝打了一場,回頭紅袖就與夷安笑道,“她果然沒有吃,姑娘,咱們若是揭破,她必然與二老爺生出嫌隙的!”
“失寵算什麼。”夷安便斂目,捧著宋衍給自己的話本子淡淡地說道,“若狗急跳牆,可怎麼辦呢?”見紅袖呆呆的,便溫聲道,“瘋子,才是咱們的好處。”
她目光落在幽暗的燭火上,眼睛中帶著幽幽的寂靜的火,輕聲道,“那湖裡,總是她的歸處。”
說了這個,她便安置,紅袖與青珂懵懂,卻不知這一夜黑暗冰冷,當年險些淹死了兩個女孩兒的那個冰冷的湖水旁,一個掙扎的,臉色恐懼的女子,連聲哀求,卻被幾個面容冰冷的健壯僕婦毫不憐惜地丟下了這湖水,那湖水冰寒,凍得那女子尖叫了一聲便在湖面上掙扎了幾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