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是死在東宮,與我們有什麼關係?”薛平含笑過來,見三公主臉色發白,眼角微微發紅,怔了怔,伸出手彷彿要去摸摸三公主的臉,然而見著了一旁還有人在,夷安的竟目光炯炯,就忍住了,瞪了這個不省心的妹妹一眼,這才與三公主說道,“時候不早,咱們回去。”
他露出了溫和的笑容,與直直地看著他的三公主輕聲說道,“別人如何,咱們以後都不理。”
三公主看著對自己笑得明快的薛平,突然覺得噩夢都散去了。
“太子今日的‘款待’,我記住了!”三公主恨透了太子,見此時他的目光僵硬,微微頷首,顯然是記仇了,轉身走了。
夷安見三公主揚長而去,那羅家的少女如今消失在了湖裡,微微一笑,還是與四公主說道,“這死在東宮……”
“失足落水,東宮宮人竟然沒有來得及救。”四公主哼笑了一聲,看著無知無覺的太子,低聲說道,“羅家不定如何恨他呢!”
至於三公主,恨就恨了,又能如何呢?光是秦王,羅家就招惹不起。
“也不過是兩個外室女。”陳朗不以為然地說道。
他隱約聽說過羅家的笑話兒,正經郡主所出的一雙嫡子女不愛,疼愛兩個外室女,還巴巴地送到東宮去,簡直京中側目。
把外室女如珠如寶地待,上一個類似的笑話,就是烈王與歌妓生出的庶子,明晃晃地打了烈王自己的臉了。
哪怕是個男人,陳朗都對太子覺得有些不恥,見四公主疑惑地看著自己,便慢慢地說道,“外室女,形同奴婢,又算什麼呢?死了也就死了。”
他頓了頓,這才命人從湖裡把那早就沒氣兒的少女撈出來,見太子恍恍惚惚地看過來,便與太子拱手道,“殿下還是,早些將她送回羅家,不然,這過了夜,許會叫人動些旁的心思。”羅側妃的妹子在東宮過了一夜死了,這聽起來多齷蹉呢?
到底怎麼死的,恐怕太子說是失足落水,都不大叫人相信了。
誰叫太子的名聲一直那樣糟糕呢?
“你說得對。”太子其實也沒有把死個人當回事兒,雖然覺得美人兒死了可惜,然天底下美人何其多,點了點頭,叫人送了這兩具屍身往羅家去。
至於羅大人見著好好兒的閨女橫著回來是天崩地裂的心情,又與太子有什麼關係呢?
“咱們也走吧。”夷安該見的見了,該辦的壞事兒,想必項王如今也感受到了自己拳拳心意,該得的好處也得到了,留著難道看太子這樣倒黴的臉?此時就與四公主笑道,“咱們回府去,回頭,我陪你賞菊呀?”
這菊花兒,還是太子友情貢獻,聽了這個,太子的臉都扭曲了。
“如此,也好。”四公主想了想,微微點頭,與夷安前去與太子妃告退,見她的氣色雖然不好,卻還帶著幾分笑意,這才放心地走了。
回了平陽侯府,夷安與四公主就見大太太正看著滿院子名貴值錢的菊花發愁。
“這也太多了些。”大太太便與夷安說道,“每一品都是極好的,只是這堆了許多,可如何處置呢?”
“做菜吃。”夷安探頭看了看,嗅了滿鼻子的花香,笑嘻嘻地說道,“今兒弄個鍋子吃吃,把花兒剪下來一起煮著。”她話音剛落,清河郡王已經直奔一株白菊,一點兒磕絆不打地就把碗大的菊花給揪下來了。
大太太與跟著出來的夷柔都驚呆了,終於明白什麼叫辣手摧花。
“真的能吃?”只有蕭真探出頭來看了看這大白菊,之後目光躍躍欲試,直奔另一株而去。
宋衍最看不得這樣對花朵兒無情,沒有愛惜之情的事兒了,此時飛快地從一側抓出了一把剪刀與媳婦兒,繃著臉嘆著氣兒說道,“別太粗魯,這花兒明年還能開呢。”
一轉眼,三株菊花慘遭蕭真毒手。
大太太一臉木然地轉身就走,聽著夷安與四公主哈哈直笑,什麼都不想說了。
媳婦兒摘花他遞剪刀,原來這侄兒還能這樣狗腿。
探頭見大太太走了,夷安這才甩著手上的白菊,與四公主笑道,“以為幾盆花就能把咱們收買了去,做夢去吧!”真是一臉的狼心狗肺,又見四公主連連點頭,十分認同,她這才看著這滿院子的寶貝,含笑道,“此時有這個,正應景兒,我還煩著不知該從哪裡得這些東西,如今豈不是打瞌睡送枕頭?”
“分我點兒,回頭我孝敬母后母妃去。”四公主急忙說道。
夷安點頭,命青珂往屋裡取了一個單子,按著單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