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看到英兒臉上雪白的小臉下,青一道紫一道的很驚
訝,一向沉穩的靈壽也忍不住說道:“這是怎麼了?”
英兒看了看眾人,低聲附耳在靈壽
耳邊說道:“皇上打的,怕是和大小姐鬧彆扭,鬧得兇,眼目下馬上就有新人進宮,若帝后不和
的傳聞傳到她們耳朵裡,唯恐她們生事,對大小姐不利。”
靈壽皺著眉認真的聽著,蕭弘
瑾如此對鳳藻宮的人動粗還是頭一回,她也是有些懵,可是看著英兒臉上觸目驚心的手印,忙回
過神來問道:“英兒姐姐打算如何?”
“我自去辛者庫領罰,說是我衝撞了聖駕,你去大
小姐跟前伺候著,就說我病了,一定要瞞住啊。”英兒看著靈壽的目光中多了幾分懇切。
靈壽自然也是捨不得英兒去的,英兒雖然在大宅院待的年深日久,可是骨子裡那種天真爛漫和真
誠是靈壽以前所沒有見過的,好容易一點點開啟心扉有了個小姐妹,卻如今要眼睜睜看著她去辛
者庫服役,若薛梓彤知道自然無需擔心,可是她們做下人的也隱隱感覺到薛梓彤和蕭弘瑾關係在
一點點破裂,若是大家都想辦法一點點彌補,還有望和好,若是讓薛梓彤知道情同姐妹的英兒受
了苦,自然是不會善罷甘休的,馬上宮裡就要添新人,這個節骨眼在出事鬧僵,蕭弘瑾怕是會一
去不回頭了。
“我自會好生伺候,只是要辛苦姐姐了,等到皇后和皇上和好,我一定相時
向皇后婉轉表明,救你出來。”兩人似乎結成了某種神聖同盟,竟然有些熱淚飆出,既有被自己
獻身的情節感動,也有心酸自己處境的傷感。
英兒消失在夜色中,靈壽目送著她月牙色的
身影漸漸隱去,也擦乾了臉,換回平日波瀾不驚的表情,匆匆進了浴池去接薛梓彤。
靈壽
剛剛進門就被殿中壓抑的氣氛和詭異的安靜,所鎮住,可是就算浴池裡流動的是硫酸,宮室的地
板裡鋪著的是刀子,她也會義無反顧的向前走去,薛梓彤縮在蕭弘瑾為她裹上的被子裡,長長的
睫毛微垂,頭髮散在身上,眼睛裡投過來宮燈裡的光火。
靈壽微微福了福,她從未見過薛
梓彤這般懶洋洋沒精神的樣子,但她還是見怪不怪的沉聲說道:“皇后娘娘,夜深了,奴婢伺候
你安歇。”
薛梓彤微微轉了轉眼珠看到靈壽一身褐色衣服跪在潔白的漢白玉地磚上,靈壽
總偏愛些老氣的衣服,到顯得她年紀大些,稀釋了她早慧深沉性格和年齡的衝突。
“我記
得,我進來時不是英兒伺候著的嗎?”薛梓彤微微撐起身來,似乎有了些精神。
靈壽屏氣
慢慢說道:“英兒最近累得狠了,在外面吹久了冷風,便早去安歇了,找了奴婢來替。”靈壽這
還是頭一次騙薛梓彤,說話字斟句酌,緊張的無以復加。
可是薛梓彤自己情緒低落,便沒
大在意只是擔憂的問道:“她一向喜歡粘著我,病了也要在我身邊支個小榻,是不是很嚴重。”
靈壽心裡一緊,她怎麼就忘了薛梓彤對她們這些做丫鬟的很是特別,她是真的把她們放在心
上的,看來只是稱病騙不過她,便說道:“回稟皇后,奴婢該死,跟您說了假話,其實是英兒想
小少爺了,想回薛府看看小少爺,又不好意思和您明說,便找我託病,我看她相思甚苦,便來替
了她的班。”
薛梓彤聽了完,忍不住笑了笑,輕聲說道:“好啊,我好久沒有聽到什麼開
心的事了,多些人相愛我也是高興的。算來我也有好久沒回家看看了。”
靈壽垂下頭來,
微不可聞的鬆了口氣,薛梓彤側過臉來笑著對靈壽說:“但願這傢伙運氣比我好,能久一點,既
然她不好意思道破,咱們也就別去打擾她,英兒臉皮薄,能下定決心,一定是情根深種了。”
靈壽恭敬的說道:“是!”
“看英兒這般,你心裡可羨慕?”薛梓彤輕聲問道。
靈壽依舊是那樣沉靜的說道:“靈壽這一輩子只想伺候皇后到終老,其他的事,奴婢並沒有什麼
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