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說這兩罈子陳酒,就是街口那家酒坊的老闆送來的,那邊的一包燻肉,便是臘味鋪的大娘拎著來的。
還有東家送來一籃子雞蛋,西家挎來幾包糖果什麼的。
雖然都不是多值錢的,但放在一起就有琳琅滿目,進了寶山之感。
大妮兒一樣一樣地看著,還發出讚歎之聲,“呀。這個紙真白!”
伸出小手去輕輕地摸,生怕把這麼雪白的紙給摸破了,髒了。
“這是上等的玉版宣,用來畫畫寫字都很好。”
這一套上等的筆墨紙硯,卻是前街文昌蘇氏畫閣的掌櫃送來的。
自從姬譽在蘇掌櫃那兒裝裱了那幅中堂畫後。蘇掌櫃就惦記上姬家了。
這來送禮都送了好幾回,為的就是姬譽的那幅畫。
蘇掌櫃開店幾十年,見多識廣,可似姬譽這種畫法,卻還是頭一回見。
所以他百爪撓心般地想要弄到一幅,先前就開價一百兩想要最初的那幅中堂,未果後,又央著姬譽,想要他再畫幅新的給蘇氏畫閣,開的價也越來越高,已經是三百兩了。
雖然是三百兩的鉅款,姬譽也是勉為其難才答應下來的。
這樣的相公,簡直是個活生生的善財童子啊!
羅姝娘原本手裡還留著幾把畫扇,還想著等到了省城就拿去兜售的,這下根本用不著兜售,買家自動捧著銀子就上門來,果然是雲洲城那樣的小縣城不能比的。
那幾把畫扇麼,羅姝娘也就不急著賣掉了,留著自己欣賞好了。
“娘,我什麼時候能像爹那樣,畫那麼好看的畫?”
大妮兒現在不光跟著姬譽學打拳認字唸書,現下有了條件,也能跟著學畫了。畫出來的小畫天真稚氣,卻似有奇思妙想在裡面,每每讓大人瞧了,頓覺得煩惱全無,會心一笑。
“我家的霓兒現在畫得就很好啊。”
羅姝娘笑著捏捏大妮兒的小臉,這話說得可是真心的,在當親孃的眼裡,自家女兒做什麼都是好的。
就算在前世,大妮兒因為在羅府總是受人白眼和排擠,變得性子有些孤僻,不似其他女娃會討人喜歡,後來生的二女兒又是個嘴甜似抹了蜜,眼活機靈的,羅姝娘也從來沒有嫌棄過大妮兒不好,甚至於在心裡,更偏愛大妮兒一些。
大妮兒被娘一誇,小臉微紅,還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嬌嬌嫩嫩地叫了聲,“娘~”
就滾到羅姝孃的懷裡,跟只小毛蟲似的扭啊扭的撒嬌。
羅姝娘愉快地把這隻可愛的小毛蟲抱起來,另一隻手把那玉版宣拿上,“走,咱們瞧瞧你爹是怎麼教小學生的去!”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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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之誰是家主:
(數年後)
小葉子:老師,君子誡里老是提到家主,究竟家主是誰?
姬爹(眼睛瞄向經過的姬娘):家主就是一家之主!
小葉子:那我的家主是我爹嗎?
姬爹(搖頭):誡曰,先從家主,後從親長。
小葉子:那我的家主是誰?
姬爹:等你成親就知道了。
正文 、97 五郎迴轉
母女兩個嘻嘻哈哈地從雜物間出來,等走近小書房的時候卻又不約而同地放低了聲音。
小書房裡卻是一片靜謐。
本以為師父學生教學相長的熱烈氣氛是全無半點。
姬譽懶散地坐在靠窗的桌邊,一手支著頭,眉目舒展,眼眸微眯,簡直快要睡著了似的。
而葉明遠這個小學生,則端端正正地坐在椅上,正一筆一劃地寫著大字,手腕上還吊著個小荷包,沉沉地墜在下方,瞧葉明遠那額頭上的汗珠,就知道這個小荷包的份量不輕了。
大妮兒光是瞧著,就忍不住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腕。
還好,老爹教自己寫大字的時候沒有吊小荷包啊。
羅姝娘卻是忍不住地嘴角微抽。
這個子寧,也真是。
還開山大弟子呢,這師父就是這般憊懶的態度?
哪裡有在教大妮兒時那耐心細緻,觀察入微,大妮兒皺一下眉頭,都要問個緣故的精心?
羅姝娘抱起大妮兒,就準備改去旁的地方。
不想姬譽卻目光一轉,瞧見了母女倆。
“姝娘,霓兒進來吧。”
見正寫著字的葉明遠微微側頭,眼光分散,耳朵聽著窗外,便瞬間板了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