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功必賞?這厲原所犯錯處不小,這樣懲罰,已是念在他爹孃的情面上了,岑媽媽這樣,可不是令王爺為難?”
岑媽媽停下了哭求,抬起頭瞧了眼景安,眼中閃爍了下,卻是轉向景安,接著哭道,“景大人,求你行行好,幫著勸勸王爺吧,我聽說不過是因為厲原沒打到銀狐……”
“當初跟在王妃身邊的老人,如今就剩下老奴和這個孩子了,若是先王妃在……”
“先王妃最是心慈不過,憐老惜貧,定是不會捨得把柳枝的孩子打成這樣的。眼看又快到王爺王妃的忌日,王爺就當是為他們祈福……”
她句句不離先王妃,就是想拿這個來打動瑞郡王,然而瑞郡王卻是越聽越憤怒。
“夠了!岑氏閉嘴!”
這一句喝斥,聽在岑媽媽耳中,不亞於驚雷炸響。
要知道,自從瑞郡王十六歲出宮,回到瑞郡王府,一直對這位母妃身邊的舊僕敬重有加,不但接著讓她管理王府內院,就是年節祭奠王爺王妃之時,也會讓這位碩果僅存的先王妃心腹負責操辦,平時以岑媽媽稱呼,全無半點架子。
曾經有瑞郡王帶回來的美姬,覺得自己得了郡王的青眼,憑什麼在內院,要聽一個不是正經主子的老婆子的管束,便想挑唆瑞郡王換掉岑媽媽。
結果才動了這個心思沒多久,就不知道為何引得郡王大怒,將那美姬趕出了王府。
據說正是岑媽媽出的手,輕輕巧巧地便讓那美姬觸到了瑞郡王的逆鱗。
自此任是再美豔再得寵的姬妾們,也不敢輕易往岑媽媽身上動主意,反而是各種小心籠絡。
然而不過是一次為故人之子的求情,居然就讓郡王爺轉了性子,對岑媽媽態度大變?
這,這是怎麼回事!
岑媽媽瞪大了眼,皺紋不多的面上刷地青白一片,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麵皮嘴唇都微微牽動,聲音顫抖。
“郡,郡王爺?”
“老奴知道,是郡王爺嫌棄我們這些老人多嘴多舌了,老奴只是,老糊塗了,一心想著郡王妃,想著先王妃的血脈,也該是跟她一樣的仁善,當年,老奴和柳枝,算是,看著王爺,從小小的人兒,長到,長到四五歲那麼大的……老奴多嘴了,請郡王責罰……”
岑媽媽抹著眼淚,哽咽著訴說,一邊重重地給郡王爺磕著頭。
這回倒是實打實的,不過幾下,那張保養得原本還不錯的額頭上,就見了紅腫。
若不是知道那些衣冠,還有暗中監視的暗衛帶來的訊息,怕是誰見了,也會覺得這個老媽媽何其無辜可憐,不過是為同儕孤兒說了幾句求情的話,就遭了郡王的厭棄,全然不顧當年老王妃在世時那點香火之情。
大約,如果岑媽媽現下面對的,是某個愛惜名聲,正要籠絡人心,圖謀大志的皇子王爺,也許,是無論如何,都會當著大殿裡這麼多人的面前,給她一份體面。
然而岑媽媽卻是料錯了。
瑞郡王從小就在皇宮裡被大家寵著長大,等回了武安府後,又一年中有大半年都在外晃盪,岑媽媽真正跟這位瑞郡王接觸的時候,也就只有在年節時分,所以她根本不瞭解瑞郡王這種二貨屬性。
一個真正的二貨,會在乎什麼面子?名聲?子虛烏有的舊情?
更何況,瑞郡王這些年來,心心念唸的就是要找到父王母妃過世的真相,如今居然發現先王妃身邊兩大侍女居然都有可能不忠,豈非正是戳到了他的爆點?
若非今天見著大妮兒那個小萌娃,讓他心情有所好轉,說不得暴怒之下的瑞郡王連話都不想跟這老貨說,直接就讓人推出去用刑逼供了。
“好啊,既然你這麼說了,那你就交待下,厲原房裡那些王族服飾都是誰給他的吧?”
岑媽媽心裡格登一下,腦中頓似將要炸開,頭目森然,腰間一軟,便跪伏在地,驚恐萬狀地朝上望去。
這才發現今日的瑞郡王,端坐在雕著螭龍的寶座上,臉色少有的深沉嚴肅,渾身著郡王的全套服色。
那紫色袍服上的金繡燦爛奪目,四爪金龍盤踞胸前,張牙舞爪,威嚴猙獰得彷彿下一刻就要破衣而起,撕碎一切敢於藐視皇家尊嚴的宵小。
東窗事發!
一瞬間,這四個大字在中年婦人心裡電閃而過,並不算深沉高明的心思裡,居然想不到任何可以用來脫身的良策!
瑞郡王心裡冷笑。
什麼叫不打自招,這老婦人就是如此了!
“把這兩個人都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