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上輩子真的順了某些人的意思嫁過來當小老婆，等某郡王死後，這些是不是就都歸了自己？

羅姝娘幾乎是立即地就把自己這個念頭給壓滅了。

人活在世上。不是你以為妥協了，就能拿到當初認為用妥協能換來的好處。

放下了底線，一次妥協，那隻會步步妥協，再退再讓。

到最後，連那點可憐的好處也守不住，因為還有各種新的妥協在等著你。

假若羅姝娘在逼迫之前退讓了，去當小老婆。

那在王爺死後，自然也會面臨出家為尼，自盡殉節之類的逼迫，一個無權無勢名不正言不順的女人連個繼承人兒子都沒有，還想當偌大王府的家？做夢麼？

瑞郡王坐在軟榻上，聽見小侍從通報的聲音，下意識地就坐得正了一些，衝著小侍從微微點了下頭，示意他們可以進來。

姬譽已是把懷裡的大妮兒給放下，牽著大妮兒的手，與羅姝娘並肩走了進去。

這裡頭可真暖和，唉，穿太厚了。

羅姝娘一進去，就看到了正坐著的瑞郡王。

此時的瑞郡王換成了在王府穿的常服，但仍然是錦衣紋繡，一望便知是貴人服色，至於面容，可不正是那天在考院外頭有過一眼之緣的那位考場牛人？

然而想到他那般萬眾矚目瀟灑非常地提前出了考場，其實交的是白卷，羅姝娘就覺得這位身份高高在上的貴人，實在很難讓人打心裡敬畏敬仰得起來。

“民婦見過郡王爺。”

“民女見過郡王爺。”

母女倆個一起行禮，先前在屋裡，已是教過大妮兒如何面見貴人，要說什麼話。

小傢伙的禮倒是行得還算不錯，可這多出來的一個字又是怎麼回事？

瑞郡王抬抬手，“免禮。”

卻是帶著興味地瞧向大妮兒，“你這小丫頭，來，過來一點。”

大妮兒回頭瞧了瞧爹孃，見爹輕輕地點了下頭，便邁開小短腿，朝前走了幾步，不過到離瑞郡王五六步遠的地方，又停了下來。

兩隻眼睛睜得圓圓的，好奇地望著這個穿得很好看的男子。

這個就是貴人麼？

“你這小丫頭，知道什麼是民女麼？”

剛過自己膝頭高的圓得跟個球似的娃娃，口稱民女什麼的真是逗樂啊。

“知道。民女就是平民老百姓家的女兒。”

就算這人是貴人，大妮兒也不想讓他看低了自己的智力啊，一本正經地板著小臉解釋，還伸出了小手。在空中比劃著兩個字的寫法。

“喲，還認識字啊。果然不愧是姬子寧家的娃，告訴本王，你叫個什麼名字？來，會寫麼？”

瑞郡王手一伸，自然有機靈的侍從們遞上紙筆。

大妮兒遲疑地接過了一支檀香木筆，看著裁成方方正正，帶著淡淡香味，邊上還有花邊的紙箋，又瞧了眼姬譽這才在上頭。小心地寫下自己名字。

瑞郡王拿起來看，但見筆法雖幼稚，但骨架已成，勁道還很不小呢。

“唔，姬霓。名字不錯……”

大妮兒瞧了眼自己親爹，自豪不言而喻，“是我爹取的。”

瑞郡王瞥了眼站在那兒微微而笑，不自覺地就散發出些許得意的姬譽，不禁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哼，有個閨女好了不起麼？

要不是本王訂婚的幾個未婚妻全都特麼不是死就是殘，老子現下王府裡小子閨女滿地跑好不？

又瞥一眼站在姬譽身側的羅姝娘。模樣雖過得去，就是衣著太不講究了些，穿得跟個球似的，哪裡能看得出身材來？

還有那裙襬上都濺了幾個泥點了，還有些皺巴巴的……

自家府裡任一美姬拿出來，都能完爆姬子寧的娘子啊……

嗯。終於找回了自信，瑞郡王面露笑意，從腰間扯下塊玉佩，就遞給小丫頭。

“寫得也不錯，來。這個賞你玩。”

姬譽在一邊開口，“王爺，這玉佩貴重，小女還年幼，不適宜拿這般貴重之物。”

大妮兒適時地接話道，“謝謝王爺，這個我不能要。”

一邊說，一邊還抬起小手來搖搖。

瑞郡王看著那小不丁點的身材，又瞧瞧自己手裡的快有成人巴掌大的玉佩，也覺得有些不妥，不過跟這小丫頭對答了幾句，忽然覺得小娃娃這種生物，也很有趣起來。

可比從前他四處遊歷，見過的那些民間拖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