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那姚嬸子就去迎進來吧,其餘人等還是在外頭,這院裡小,盛不下。”
很快姚婆子就滿臉帶笑地迎了出來。伸手推開院門。
“錢媽媽,我們娘子有請,其他的各位就在外頭等等吧,我們院裡實在是地方逼仄了些。”
兩個小丫頭互相看了眼,都嘟起了嘴。
這院子又小又破,她們不稀罕進是一回事。可不讓進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錢媽媽淡淡地道,“你們老實地在這兒等著!”
自己抬頭挺胸地就邁步進去。
等進得院來,見這小院子雖然打理得很是乾淨,但也實在太小太破舊了些,就是安樂侯府後街專門住下的的那幾排房舍裡。也沒有這麼差的。
可見這位二小姐先頭過的是什麼日子。
再一眼就瞥見了個大漢和小廝。
嗯,看這大漢的模樣打扮,倒還算馬馬虎虎,就是那眼神太利了些!
喲,還有個小廝?
話說就姬家這條件,居然還有伺候的下人,著實古怪。
那名王府侍衛筆直地站在院門口,充當著合格的保鏢。
這錢媽媽說的那些話他一句沒拉下。
雖然對羅姝孃的身世也知道個一鱗半爪的,但等親耳聽了這安樂侯府的下人說話,這才感覺真實。
嘿,沒想到這夫妻倆,還都不是常人啊。
不過這個僕婦也有些託大了,看那架勢,怕是還想拿捏姬娘子一番呢吧?
木大還不知道錢媽媽把他誤認為是羅姝孃的男人了,很是好心地為這個錢媽媽在心裡默默地點了根蠟。
錢媽媽走進了那間破舊的堂屋。
屋裡光線不大好,她還是略停了停才看清屋內景象。
三個年紀不大的女童團團坐在坑上,拿著幾樣玩具在玩著,見有客人進來,都抬頭朝她望過來。
正對面的八仙桌邊上擺著兩張太師椅。
一個年輕女子就坐在右邊的椅上。
大而明亮的眼睛,濃得好似兩把小劍的眉毛,微微圓潤的臉龐……
這模樣,簡直就是府裡的侯夫人年輕時候!
就連那份眉宇間的英氣和威勢,都像了個十足。
她坐在破舊的椅上,一隻手肘擱在桌邊,姿態隨意而自在,神態說不出的放鬆安然,彷彿她此時,正坐在價值千金的軟椅上,身側是舒適奢華的繡榻靠背似的。
屋裡還站了個三十來歲的婦人,正是先前跟她答過話的,看見她進來,就避到了一邊。
年輕女子沒有出聲,目光穩穩地,在錢媽媽身上打了個轉。
如果是正經的府裡小姐,錢媽媽就算是三夫人身邊的一等管事媽媽,有些體面,但這見面請安禮是少不了的。
更何況她還不是一等。
她就是想著能給主子辦好這件事,好再往上升等,這才自告奮勇千里迢迢地來的。
她見了二小姐,還是頭一回,是該跪下請安的。
可一見面,連話還沒搭上,就先低了頭,錢媽媽覺得憋屈。
心中打了個轉,錢媽媽就上前微微屈膝。行禮道,“見過姬娘子。”
她行的是一般的禮,並非家僕見主子該用的。
她決心給這二小姐一個下馬威。
不然這一路千里迢迢的,還要被個鄉下小媳婦拿捏著可有多難受。
羅姝娘一眼就看穿了這錢媽媽的小心思。
無非是看不上自己這個鄉下窮丫頭唄。
上一世。來接人的也是這位錢媽媽,當時羅姝娘正在困境,一見京城來了親人,也沒問清這來人是哪一房的,激動地跟人認了,還差點把這位錢媽媽當成長輩尊敬,結果呢……
這錢媽媽是三房夫人的陪房娘子。
三房夫人,也就是羅姝孃的三嬸鍾氏。
上一世,據說是羅姝娘當掉了隨身玉鎖,那家當鋪正好是鍾氏表姐家的本錢。因這玉鎖有些個別致,就落到了鍾氏表姐手裡,正好鍾氏去表姐家裡串門,偶然見著了問起來歷,這才曉得了羅家當年二小姐的下落。
可是今世。這個玉鎖還好好的掛在羅姝孃的脖子上。
那麼,這三房的鐘氏,又是如何知道羅姝娘在這離京城千里遠的雲洲縣的?
上一世,所謂的玉鎖牽線,竟是騙人的花樣麼?
羅姝娘心中微動。
難道說,上一世害得自己顛簸半生的罪魁禍首,居然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