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入嘴裡,得意地笑道,“不過是白吃幾碗面罷了,有什麼看不看上的。”
見王婆吃得滿嘴流油,又見縫插針。
“姑媽你若是跟我去京城,什麼好東西沒有,就是魚翅,也讓你老吃一碗倒一碗!”
王婆哈哈笑了兩聲,也不接話,只是埋頭苦吃。
姑侄倆個吃得肚圓,王婆放了碗筷,攤坐在椅上,閒著盤算。
“映蘭你有這般本事,姑媽就出點血本給你做身新裙子,想辦法讓姬大郎跟你見見,就不信你迷不住他!”
映蘭有些不情願地收拾著碗筷,聞言笑道,“行,都聽姑媽的。”
雖然對姬大郎興趣不大,但新衣裳不得白不得。
姑侄兩個正各自肚腸,忽聽院門外頭被拍的山響!
“王婆開門!開門!”
王婆滿腹狐疑地出去開了門,就見一隊衙差氣勢洶洶地衝了進來!
“你就是王氏?有人告你買良為賤,勾結人販,我等奉縣令大人命,前來捉拿人犯!”
那為首的劉班頭,如何不認識王婆,如今卻是板著一張長臉,眉眼兇橫,裝作從來沒收過王婆的好處一般。
而其他的衙役們。早有人拿了鐵鏈,一把往王婆的脖子上套了,就如那地府的勾魂索一般,把王婆唬得三魂六魄去了一半兒。
“哎哎。這是怎麼回事,這位公差哥哥,我姑姑可究竟是犯了什麼事?是什麼人告她啊?”
王映蘭畢竟年輕大膽,起先也吃了一嚇,但很快便緩了過來,嬌怯怯地逮著人就叫哥哥,也不管被她叫的衙役小哥其實還比她年少。
“嗨,到了公堂上自見分曉!來人,帶走!”
那劉班頭一緊鎖鏈,正在喊著撞天屈的王婆差點就被拽個跟頭。心裡把這老貨恨了個毒。
這老東西,現下倒是人模人樣起來,早年間我幫他牽線城外妙香庵小尼姑時那天天掛著笑臉的又是哪個?
一群人鎖著王婆,鬧鬧哄哄的去了。
兩邊街坊鄰居都出來看熱鬧。
“嗐,我就說這婆子做的事都是傷天害理沒陰德的。早晚有天要得報應,瞧瞧,這話可不是應了吧!”
“這老王婆子成天說她跟那些差爺熟悉得很,動不動就來嚇唬咱們這些鄰居,如今瞧著,差爺們也不似跟她熟的光景呀!”
“那熟的時候也是有的,只是是王婆子年輕有姿色那會兒。現如今嘛,呵呵呵……”
王映蘭聽得耳根發熱,索性將大門一關,扭身進屋去。
一時坐愁,也不知道姑媽這回,可要不要緊。萬一真的犯了什麼大罪,自己可是去投奔哪個?
話說,這半年來,對自己有意的也有不少,可惜都不是有出息的……
忽然王映蘭眼睛落在了自己臥房的箱籠上。
若姑媽再也出不來的話。那她攢下的傢俬,還有這院子……
年輕女人的眼中,迸出幾點燦亮的火星。
三天後,一行三人趁著晨光出了雲洲城的城門。
一男二女,兩個都身著衙役服色。
男的是個五六十歲的老衙役,走路搖搖擺擺,悶不作聲。
女衙役也是年過四十,瘦高的身板,深目高顴。
這女衙役卻是男衙役的婆娘,因官府大牢裡分男牢女牢,所以老衙役就尋了人情,讓自己婆娘頂上,也掙份銀子養家餬口。
王婆披頭散髮,一身灰撲撲的囚衣,才不過幾天的工夫,往昔那走街竄巷,插花帶朵,鼓唇搖舌的英姿,已是全不復見。
兩手被鎖著,佝僂著背,蹣跚而行。
心裡說不盡的怨毒!
沒想到,那小賤人,居然這麼狠!居然真的敢告自己!
沒想到,那姬傻子,全不念當初是誰給他牽的線,還一心想著把侄女嫁給他,就上了公堂,拿出田溪縣令出具的文書,告自己跟邱豐早就勾結,明知故犯,買良為賤!
沒想到,自己臨老了還要被流放一千里,到那邊境去做十年苦力!這輩子怕是再也活不到能回來的一天!
沒想到,映蘭也是白眼狼,這頭才得了訊息,那頭就捲了她的積蓄,跟賣面的漢子私奔去了。
她眼下,身無分文,城裡的房子也被縣令給罰沒了去。
只能跟著這兩個官差,麻木地走向前路。
忽然那女差腳步慢了下來,還拿胳膊捅了捅老衙差。
前方的山坡上,一男一女逆光而立,衣袂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