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姝娘見她那樣兒,想著布料反正也有很多,便拿來給小丫頭做了一套中衣,還沒給她呢。
羅姝娘正想著心事,卻聽安琴丫頭輕手輕腳地走過來。福身行禮,低聲道,“娘子,大小姐來了。”
羅妧娘?
“是隻有大小姐。還是帶著孩子和旁人呢?”
話說如果帶著瑜哥兒羅姝娘還能招待,若是某個花花腸子的姐夫也來了,姬譽不在可沒人相陪。
“只大小姐一人。”
“那請她到院裡的廂房來吧。”
羅妧娘一身秋香色素雅的薄綢襦裙,髮髻也梳的是簡單方便的墮馬髻,斜插一支扁頭金釵,柔美的鵝蛋臉上自然帶笑,腳步輕快,身形盈盈。
她這麼走進院子裡,在門口迎接的羅姝娘差點以為是換了個人似的。
“大姐今兒是怎麼了,瞧著喜氣洋洋的。氣色也好得很。”
姐妹相見,自然不似外人般還要客套一番,羅姝娘拉著羅妧娘坐到了廂房外窗下的榻上,吩咐安琴上了茶水果子等物,瞧著羅妧娘這模樣。定是有什麼話要對自己說。
羅妧娘瞧了眼屋內,跟她進來的兩個丫頭眉眼靈活,拉著安琴便說要問點什麼事,三人都退了下去。
羅妧娘這才拍了拍羅姝孃的手,又輕撫了下胸口,似喜似悲。
“姝娘,你不知道。這回啊,我心裡,才像是出了口濁氣。”
咦,這話從何說起?
羅姝娘忙問究竟。
羅妧娘又瞧了瞧房內無人,便低聲開口,“唉。這回這事吧,前兩日就出了,當時我就想找個人說說話,可去旁人家吧,交淺言深。不好說家醜,跟母親說吧,又怕母親生氣,而且府裡才有了大伯母過世之事,我也不好這時候回去。”
“這不,就來尋你說說話了。”
羅姝娘聽得一頭霧水,也不知道羅妧孃家裡究竟是出了什麼事,可瞧著羅妧娘比前兩次見面時都要容光煥發的模樣,又不似是壞事。
不由得好奇不已,“大姐,究竟是什麼事,快給我說說。”
話說被吊著胃口也很難受的好吧?
羅妧娘拉著羅姝娘,目光閃了閃,才要開口,卻是噗哧一笑。
“其實是,那天,範三不是從妹夫那兒得了瓶子寶貝藥水麼,他回到府裡還洋洋自得地很,說這個東西他拿著一點用都沒有,倒是可以送給他的好友,說他那好友家裡的女人多,什麼香的臭的都有,養著一堆孩子,可沒幾個肖父的……”
“他說要全送,我沒答應,說這好歹是妹夫特意留的,以後再想弄到,就只有求宮裡了,倒底留下了一半,把半瓶送給了他那友人。”
羅姝娘眼睛一亮,“他那友人那裡怎麼說?”
能讓羅妧娘這般憋不住地跑到自己家裡來說話,定然是發生了十分狗血八卦激動人心的事了!
羅妧娘望了羅姝娘一眼,那神情簡直難以形容。
“八個孩子裡,除了正妻生的三個,和通房的一個,其餘都是……”
後半句話雖未說完,那未竟之意,羅姝娘瞬間意會。
八個裡頭就有一半是喜當爹啊!
羅姝娘笑道,“範三郎的好友也著實……可笑又可憐。”
可憐他替人養娃不自知,可笑這蠢男人自認為坐享豔福,卻不想想,自己可有那麼大能力?
“該!讓他一頭老牛要霸著許多田!這就怪不得旁人替他撒種了。”
“胡說!”
羅妧娘輕拍了羅姝娘肩頭一下,雖是薄嗔,但也沒有指責的味道。
反而如同知心姐妹間說起禁忌話題那般,既有點抗拒,又覺得爽快。
這十六年來,她們錯過了多少本應有的歡樂時光?
“然後,他另外一個好友不信邪,便從那好友把用剩下的給拿回了家,一試,居然也有一個是……”
羅姝娘笑道,“哦,那這人還算比較幸運,只戴了一回綠帽子。”
“可是這人只有一兒一女,就是那個兒子出了岔子。”
羅妧娘拿手撐著一張臉,不讓自己吐糟的時候笑出聲來。
“這兩人,起初都懷疑藥水有假,可等審過了那些孩子的生母之後,就知道,藥水不假,兒子有假!”
羅姝娘為那位不幸的傢伙默默地在心裡燒了個紙錢。
“範三郎的友人都頭上戴綠,他怎麼不查查自己?”
看著羅妧娘那難以形容的神情,羅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