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心,高冕是絕不會當眾這般問出口的。
畢竟,三皇子也是他看重的皇子之一,不看僧面看佛面,總要給他舅家留點顏面。
“草民不幸流落鄉野。被歹人喂以奇毒,從此身量不再生長,便永遠成了這般模樣。草民的話,自然可得佐證,只要尋得幾名御醫,看看草民的骨架和牙齒便知道實際的年歲。”
這身高雖然不長。但牙齒和骨齡卻是騙不了人的。
高冕目光微沉,衣袖一揮,“宣御醫!”
場中一片寂靜。
三皇子捏著拳頭,牙齒咬得格格作響,朝在座的人一一瞪過去。在他眼裡,這些人都在看他的笑話。
三皇子陰測測地瞪著地上的荀放,這個據說是他表弟的傢伙。
“就算你實際上已是二十四歲,也不過能證明你是個先天的侏儒而已,你有什麼證據說你就是我大舅的兒子荀放?荀放都死了埋在北郊十幾年了,你現在跳出來說你就是他,哄誰呢!你早做什麼去了?”
大玄風俗,小兒未滿十二歲,不能葬入祖墳,故而荀放死後,是另外買的墓地,並非葬在荀家祖墳內。
荀放跪在地上,小如孩童的身板卻是挺得筆直,看向三皇子目光亦是凜然無懼,有什麼東西深深地隱藏著,壓抑著,聲音卻是出奇地沉著冷靜
“自然是有的,我此時的長相,跟十幾年前幾乎沒什麼變化,只要找到當初見過我的那些人來一看,便能認得出。當初我大房的下人想來如今死得死,散得散,並不剩下幾個,就算是有,也當不得貴人眼中的證據,但南平曹氏尚且有外祖和舅舅在,想來他們一見草民便能認得出來。”
三皇子目光閃爍,不由得頭皮發麻。
如果是這樣,如果是這樣的話,只要南平曹家的人一來,豈不是……
不,他們不應該來,也不能來……
三皇子眼中閃過一抹兇狠。
“南平曹家?哼,你倒想得美,南平離京城上千裡的路程,這一來一回的,耗費許多時日,難道說,還要任由你這冒名頂替,汙衊皇親的小兒逍遙這麼久不成?”
他都能想到,今日過後,會傳出什麼樣的流言蜚語了。
今天必得將這小兒至於死地,不管是真也好,假也罷,他都不能讓他活著!
他說著說著,已是衝著高臺上服侍的一個小內侍使了個眼色,瞧著那小內侍悄沒聲息地退下了高臺。
三皇子說得雖然兇狠,荀放卻半點不懼,反是衝著暴躁中的三皇子露出了一個笑容。
他原本的嘴角便是朝兩邊翹起,即使不笑也像是在笑,真笑的時候便顯得笑容深深,瞧著竟然是說不出的詭異。
“三皇子既然這麼說,南平太遠,那當年我父親荀紹也有幾個知交好友,想來此時也在這宮宴之上,請他們來認一認人也是可行的。”
他說得篤定,此時高臺之上的眾位皇子王爺,見到三皇子那般氣急敗壞,面紅耳赤跟被踩了尾巴的野貓一般,再看這小童,神情沉痛隱忍,面色一派鎮定,便都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
這荀放說的,定然是真的!
既然能忍心對一個小孩子下這般的毒手,那荀維的心腸歹毒,可見一斑!
此時有幾個本想著這段時日三皇子風頭正勁,想著靠過去的郡王王爺,也不由得打消了這念頭,決定再觀察上一年半載再說。
有個這般半點不顧倫理綱常的親舅舅,這三皇子日後做事會如何,誰也心裡沒底兒啊。
“這個辦法好啊,皇叔,既然有荀紹的故人在,不如就請了上來,當場認認看,也讓大家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如何?”
瑞郡王卻已是拍著手掌叫好。
皇帝高冕瞥了眼瑞郡王,面上表情看不出喜怒,向荀放問道,“你父荀紹的知交好友都是哪幾個,你可說得出姓名來?”
荀放便說了兩三人姓名,卻有一個已是外放不在京中,名外兩個卻正好都是京官,而且都是官居四品,此時正在宴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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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68 骨血相驗
“既然如此,宣禮部柳侍郎和姜翰林!”
高冕其實直覺上,就已是相信了荀放這番話,如果不是十拿九穩,誰敢冒著生命危險到皇帝面前來找死?
再加上三皇子那般暴躁的模樣,更是讓高冕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