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挺身應道,“就,就是,原來你真是放兒?你當初沒,沒死?怎麼,怎麼不來回府來找為叔?”
這話本身的意思倒是不錯,可惜從他嘴裡說起來,結結巴巴,勉強之極,莫說是荀放這個苦主,就是旁邊無關的三司小吏都騙不過。
荀放瞧也不瞧荀維,只朝著高冕跪倒。
“謝皇上聖明,小人終得驗明身份,小人父親死因蹊蹺,求皇上做主,還我父親一個公道,如此,小人死而無憾。”
荀放這話,究竟是揭開了在場眾人心中有幾分明白過來的真相。
正常的屍骨,絕不可能是那般烏黑,這明明是中毒的徵兆!
當著眾人的面兒,高冕就算是不想管這件事,亦是不能。
畢竟,這荀紹乃是一方大員,不明不白地被人害死,連遺孤也遭人殘害。自己這個當皇帝的卻不聞不問,豈非是寒了眾臣的忠心?
高冕沉吟了片刻。
這才點頭道,“好,朕允了。正好三司主事都在,著你等去查明荀紹死因。大理寺卿段頌主審此案!”
又看向荀放,“荀放,你如今也算是驗明正身,可願意回荀府?”
荀放道,“十六年前,小人在荀府被活埋入棺,十六年後,小人仍是孤身一人,不敢再涉險地。非是貪生怕死,實是要留此有用之身,親眼見我父冤屈昭雪,仇人伏誅。”
此言一出,眾皆譁然。
原本大傢伙還不知道這荀放究竟是何種經歷。居然落得被人毒害致殘,但想來也不過是被人用的手段,才賣到那窮鄉僻壤受這折磨,沒想到還有活釘入棺這麼一出狠辣至極的,而且還是親叔叔做的,當真是駭人聽聞!
荀維待要辯駁,卻覺得御座上的高冕冷冷地瞥了一眼過來。登時如墜冰窖,張了張嘴,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既是如此,荀府本應是嫡支所有,傳朕口諭,荀維及其家眷即刻搬出荀府。除了本房女眷嫁妝私財,其餘財物,包括下人身契田產等物,一樣也不準帶走,此事亦由大理寺段頌統辦!”
荀維面如死灰。嘴唇顫抖著,啞聲艱難地發出幾個字,“小,小臣,遵旨。”
便跪伏在地,全身似被抽去了骨頭一般,再也起不來了。
這些年,他做過的事,哪一樣不是經了府裡那些下人,如今這些人的主子換成了旁人,生死都不是自己說了算,還有哪個會對自己效忠,還不是一逼供,就會把那些事,全都交待了?
而且段頌那傢伙,是有名的強項刑官,最是不講情面,這案子落到他的手裡……
全完了!
直覺大難臨頭的荀維,幾乎全臉都貼緊了地面,泥土沾了滿身亦是不覺。
也不知過了多久,這才忽然想到了根救命稻草,慌忙地爬起抬頭朝三皇子瞧去。
三皇子原本就站在他的右側,而此時,哪裡還有三皇子的蹤影?
莫說是三皇子,就是原本同來的皇上皇子王爺等人,都早已離去。
一案已結,一案又起。
上一案,令他身敗名裂,這一案,卻能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荀維身子搖了一搖,勉強用手撐著地。
不,他還沒有完!
宮裡還有妹妹呢,皇后之下,眾妃之下的貴妃,當初行事,也是貴妃首肯的,貴妃不能就這般置身事外!
荀維掙扎地爬起了身,身邊跟著的從人,亦上來扶了一把。
“老爺,回去吧!”
荀維目光呆滯地看著身邊的從人。
“怎麼只剩你一個了,其他的人呢?”
“老爺,他們的身契都是死契,所以……”
在荀放驗明正身,皇上開口的那一刻起,那些人便都是屬於那個自稱畸零人的荀放了。
“那你……”
荀維望著眼前這碩果僅存的一個,心事蕭瑟。
“老爺,您不記得了,小人是夫人的陪房?”
那從人也不知道從哪裡牽了匹馬過來,扶著荀維坐上去,慢吞吞地朝京城的方向行去。
荀維如木雕泥塑一般地坐在馬上,要不是從人扶著,馬兒又行得慢,早就掉下來不知道幾回了。
也正是因此,原本還能隱隱地瞧見些前方回京人馬的旌旗搖動,此時卻是半點也看不見了。
荀維這個原本風光的國舅爺,徹底成了喪家之犬,人人避之唯恐不急。
不過此時,他倒還顧不得去理會這些人情冷暖,單是如何應付這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