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還想問幾句,如此只能眼看著趙平安急匆匆走了,心空落落的懸著,也沒個底。
她在院子裡走了幾圈,不停的自言自語:“咱們冷靜下來,冷靜,冷靜……想想該咋辦,阿遙還等著我救呢……”
顧柔回到屋裡,筆墨紙硯一攤,先把周老四犯的事兒給一條一條列下來:殺人未遂,偷竊,借高利貸,拿媳婦抵債……
除了這些,顧柔把周老四在村裡做的惡事都給記下來,也不是真要靠這些細枝末節把周老四給扳倒了,而是要給人官老爺留個不好的印象,讓有眼睛的百姓們都看看這人到底有多壞!
之後再換了張紙,寫上陳情書三個字,把阿遙小時候的經歷給原原本本寫了下來,雖然阿遙以前過的多苦,他平時也不願多說,可顧柔還是聽他透露過一點,足以令人動容了。雖然大燕律法明明白白的寫著不能冒名頂替,可到底如何判不還是府尹一句話的事情麼,所以顧柔相信,他家阿遙還是有轉圜餘地的。
更何況,他家阿遙身為百夫長軍功累累,要不是這冒名頂替的事情,早就升上去了,並且還有和府尹同守遼遠城的情分在呢。人心都是肉長的,他廖府尹能不吃這一套?
第二天,顧柔去城郊找彭大磊他們,他們也不回去,就在城外面將就著睡,所幸都有馬車,往車裡一躲也能躲掉不少寒風。顧柔拿著紙筆,把薛遙在軍中所受功勳全部記了下來,殺了多少大將,建了多少奇功,都一一寫好了,放懷裡藏著,跟彭大磊說:“明個兒就是阿遙提審的日子,你們記得來啊,就在城南。”
彭大磊說:“行,我們一早就到,到時候用得上的我們的地方就說。”
顧柔謝過彭大磊,又匆匆忙忙回去了。
到家的時候,馮掌櫃已經到了,宋奶奶跟顧柔說:“正好,小紹剛來,正說那祁師爺的事兒呢。”
顧柔忙問:“馮掌櫃可打聽到什麼了不?”
馮掌櫃搖搖頭,說:“這師爺可真是滴水不漏,我跟人打聽了一圈下來,都說祁師爺從來沒收過什麼禮受過什麼賄,也從來沒個人開個後門過。金銀啥的不說了,都不敢往他面前提,啥玉器,硯臺啥的,全讓他給扔了出來,不愛美女也不愛孤本,就特別疼他女兒。可如今人家已經嫁出去了,這祁師爺更是水潑不進了。”
顧柔全部希望都在這個師爺上,如今一聽,臉色蒼白,過了半響才輕輕的問道:“若是……若是阿遙他死活不認呢,這事兒能混過去不?”
馮掌櫃沉吟了一下,說:“這個我就不清楚了,他們兵營裡到底怎麼查這個的,大約自有一套方法。可是弟妹啊,我跟你說,阿遙已經進去兩天了,這該說的他肯定都說了,到底認不認,他心裡自有打算,如今再想這個已經來不及了。”
顧柔聽了,心慢慢的沉了下去,整個兒像浸在水裡一樣冰冷,連馮掌櫃後來說的什麼都沒聽見。
“阿柔?阿柔!”宋奶奶叫了她好幾聲。
顧柔回過神來,應了一聲。
宋奶奶說:“趕明個兒,小紹和阿姝都會去,到底如何,就看明天了!”
第二天一大早,秋日的陽光正好,照在人身上暖暖和和的,天空是萬里無雲的好天氣,微風習習,秋高氣爽。
顧柔早就梳好了頭髮,穿戴整齊,把滿滿抱上,陳情書塞在懷裡,走到宋奶奶門口喊了句:“奶奶,我們該出發了,早點去也好。”
宋奶奶在屋裡喊了句:“馬上來,馬上來!”
也不知宋奶奶在裡頭折騰啥,顧柔在外頭焦急的等了許久。
顧柔等不及,正要去敲門,見門開啟了,出現在顧柔面前的宋奶奶讓顧柔驚大了嘴巴。
只見宋奶奶一身大紅色官服,頭戴鳳冠,內穿青紗中單,腰飾為深青蔽膝,還掛著白玉雙佩,下穿青襪。手捧敕牒,鎧甲葵花為引首,抹著金軸,遠遠看去竟絢麗無比。
她朝顧柔微微一笑:“我跟阿遙說過,這城裡我還是說得上話的。這下可信了不?”
顧柔還沒反應過來,喃喃道:“這是……?”
宋奶奶說:“我家男人生前是開國大將軍沈乾清面前的少將,年少有為前途無量,可是死在自己人手上。大將軍念著他的好,給我求了個八品誥命。”她拄著烏木柺杖,跨過門檻,嘆了口氣,“這官服我從來就沒穿過,穿了幹啥呢?這是我男人的命換來的啊。沒想到到了老了,還有穿它的一天。”
顧柔又是感動又是激動,不知道說什麼好,連忙上前去扶著宋奶奶,馮紹已經駕了車等在門口,看到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