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能夠主宰他命運的帝王。
命運,何其神奇?
“四哥坐吧。”裴清殊接下來還要見衛國公和兵部的人,瞭解裁軍的情況,所以並沒有太多時間可以留給老四。
還不等四皇子坐下,他便直截了當地問道:“行李都收拾好了麼?”
老四點點頭道:“多謝皇上關心,臣隻身赴任,也沒有什麼可準備的。”
雖說監察御史是個需要到處奔波的苦差事,但還是可以帶家眷,起碼是妾室同往的。
現在老四誰都不帶,就這麼一個人去了,頗有種“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感覺,讓裴清殊忍不住有些為四皇子的狀態擔憂。
他看著面前這個越發消瘦的哥哥,心情頗有些複雜地說道:“四哥,等去了外頭,你一定要穩住。貪官汙吏,能抓多少是多少,不要太勉強自己。不管遇到什麼事情,都不要輕舉妄動。最重要的,還是你自己的安全。”
老四躬身行禮,正色說道:“臣,定不負皇上所託。”
裴清殊今天叫他來也沒什麼特別的事情,只是象徵性地給老四送個別,囑咐幾句話罷了。
說是送別,其實他連陪老四吃一頓飯的時間都沒有,就得繼續接見其他大臣。
老四知道他忙,也沒有多呆,很快就告退了。
不過讓老四沒想到的是,在他臨走之前,裴清殊突然叫住了他。
“四哥,再等一下。”
老四錯愕地看著走向自己的裴清殊,在他還沒有回過神來的時候,裴清殊已經拉起他的手,在他手心寫了一個字。
四皇子眼眶一熱,眨了眨後,面無表情地走了出去。
……
雍定元年正月初九,就在老四離京後的第二天,裴清殊終於收到了趙虎的來信。
趙虎帶給他了一個好訊息和一個壞訊息。
好訊息是,趙虎終於找到了裴清殊的九皇兄。雖然老九受了點傷,但都只是皮外傷而已,沒什麼大礙。
壞訊息是,老九和傅煦走散了,現在傅煦仍舊下落不明。
看完趙虎的信之後,裴清殊的心放下了一半,另一半卻還浮在空中。
他現在一方面是擔心傅煦,另一方面是不敢把這個訊息告訴傅太后。他怕傅太后知道之後會跟著擔心上火,所以只能能瞞她多久是多久了。
裴清殊知道公孫明和他一樣擔心傅煦,所以一收到訊息就讓人通知了他。
公孫明聞訊之後,第一時間趕入宮中。宋池和陳起等內閣官員,也被裴清殊傳了過來一同商議此事。
他們都是裴清殊最為信任之人,裴清殊也沒什麼好瞞著他們的,直接將趙虎的信和老九的密摺拿給他們看。
公孫明看完之後,面色沉重地說道:“想來定然是當地官員發現了他們的身份,狗急跳牆了。”
這一回老九和傅煦出去,著實查到了不少有用的東西。
裴清殊冷笑道:“若不是九哥和阿煦,朕還不知道,這些狗官政績不怎麼樣,卻能想出這麼多逃稅的招數來。”
據老九所奏,許多官員與地方豪強勾結之後,便想方設法地把賦稅全都轉移到平民的身上。
比如說就在他們遇襲的懷安縣,當地知縣竟然指定普通農民,擔任“大戶糧長”。
按照大齊的規定,大戶糧長要負責替官府出面,收取當地的賦稅,然後再將收來的賦稅上交給官府。
如果大戶糧長收不齊最低數目的田稅的話,就必須要自己補上。
按理來說,這個位置應當由當地的產糧大戶擔任。可地方豪強為了逃避責任,就會拿一筆銀子去賄賂官府。受賄的官員拿到好處之後,就會將地主登記為貧民,將貧民登記為地主。
結果最後,反而是最貧窮的農民,繳納的稅款最多。最應當納稅的地主,卻是除了行賄的那一點銀子之外只進不出。
這樣就導致大量的貧民不得不無奈逃亡,遠走他鄉,成為流民。
久而久之,流民越來越多,田稅就越收越少了……
陳起上前說道:“皇上,臣以為這些人之所以有這麼大的膽子,主要還是因為近些年來,朝廷沒有認真核對過記錄繳稅情況的黃冊,也沒有派專人詳細調查過各地的人口和土地的實際情況,這才叫那些貪官鑽了空子。”
宋池頷首道:“陳大人所言甚是。上一次在全國範圍內進行土地和人口調查,已經是延和元年的事情了。這些年來,大齊的人口和土地情況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