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閉嘴吧。”嫻妃收起笑容,面無表情、一字一頓地說道:“就憑你?”
鍾二姑娘聞言,不由咬緊了嘴唇,雙拳緊握,渾身都在發顫。
……
就在鍾家的兩姐妹針鋒相對的時候,景郡王府裡,老七和老八這兩兄弟卻是難得的和諧。
裴清殊的七皇兄和八皇兄,本是一對孿生兄弟。不過兄弟兩個雖然長得完全一樣,性格和想法卻是截然不同。
老七打小就喜歡和老四一起玩,老八則是緊緊地跟著太上皇的嫡子三皇子,跟裴清殊他們的關係非常一般。
自打老三謀逆之後,老八便夾著尾巴做人,幾乎整天縮在景郡王府中不出來,生怕惹事上身,一不留神就像老三一樣丟了性命。
對此,老七表示非常不贊同:“你說說你,膽子怎麼就這麼小呢?大過年的,連門都不敢出!若是現在還是父皇掌權那時候也就罷了,畢竟當初三皇兄造了父皇的反,父皇心裡容不下他。可現在,都改元了,當家作主的是十二弟,你還怕個什麼勁呢?”
老八羞愧地說道:“可我曾經和三皇兄走得那麼近……皇上心裡,能沒有芥蒂嗎?”
老七不以為然地說道:“大哥過去還和二皇兄走得近呢,現在還不是一樣,得到皇上的重用嗎?”
老八聽了,還是一臉為難地說道:“可,可我又不像你和大哥,你們跟皇上的關係那麼好……”
“哎呀,有你哥我罩著你呢!”老七拍拍胸脯,信心十足地說:“我跟你打包票,皇上絕不是那麼小心眼兒的人。況且你跟老十還有老十三他們又不一樣,你既沒做過對不起皇上的事,又沒得罪過皇上,你有什麼可怕的?”
老七說著,抬頭看向那個被老八裱起來的“福”字:“算了,我不說那些廢話了,你瞅一瞅事實吧!你自己說說,皇上心裡,是不是還是惦記著咱們這些兄弟的?”
老八抬起頭,順著老七的視線看了過去。看著那張紅紙上蒼勁有力的“福”字,老八心中只覺十分感激:“皇恩浩蕩啊。要說起來,皇上還真是仁義。我做皇子那會兒,父皇都沒有給我賜過福。沒想到現在……皇上他還能記得我這個閒人……”
“所以說啊,你就別老在府裡悶著了。趕緊隨我進宮,單獨給皇上拜個年。指不定皇上一高興,就能給你分一個好差事呢。”
不得不承認,老八被他給說得心動了。
他還年輕,如果不是萬不得已的話,誰願意就這麼呆在家裡一輩子呢?
但老八怎麼都沒想到,他跟著老七單獨見了裴清殊一面之後,裴清殊不僅對他過去的事情既往不咎,還賞了他一個別人求都求不來的肥差。
乾元殿裡,裴清殊看著和老七長得一模一樣的老八,笑呵呵地說道:“看到八皇兄你終於打起精神來,朕心甚慰。看來朕的這個‘福’字,沒有白寫啊。”
老八笑了笑,正要再次向裴清殊謝恩,就聽裴清殊雲淡風輕地說道:“對了,正好現在福建那邊,有一個巡鹽御史的缺,不知道八皇兄願不願意離開京城一段時間呢?”
老八一聽到這話,腿都差點嚇軟了。
首先巡鹽御史負責的,是監管大齊產鹽省的鹽務。
大齊實行的是官府“鹽引”制度,也就是說任何人都不得私下產鹽、售鹽。所有的鹽生產出來之後,都必須由官府統一管理。
鹽商們想要售鹽的話,必須先從官府購買鹽引,繳納一筆不菲的鹽稅,然後才能憑著這個鹽引,從官府買鹽、提鹽、運鹽、銷鹽,從而從中獲取鉅額利潤。
鹽稅向來是國家稅收的重要來源,大齊每年都能收上來不少的鹽稅,但像現在這樣還遠遠不夠。
裴清殊不用派人去查都知道,在暴利的驅使之下,會有多少官商勾結的現象存在。
這個時候,巡鹽御史的存在就顯得十分有必要了。
因為售鹽的利潤驚人,所以在某些朝代,甚至還會出現管理鹽務的鹽運使,和負責監督的巡鹽御史一起貪的現象。
所以為了避免這種現象出現,巡鹽御史向來都是由皇帝的近臣擔任的。
老八真是怎麼都沒想到,裴清殊竟然會這樣信任自己。
而且讓老八感到害怕的,還不僅僅是巡鹽御史這個重要的職位那麼簡單。
福建這兩個字,也讓老八忍不住雙腿打顫。
因為當年,三皇子和曾家軍造反的地方,就在福建附近,那裡現在還殘留著不少三皇子一黨的餘孽。
裴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