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去年裴清殊宣佈裁軍開始,幾個月過去,京軍三大營終於整頓完畢。
各地原本由軍隊耕種的公田,也還出了四成,用於安置流民。
兵部尚書禮親王和侍郎容漾來找裴清殊彙報成果的時候,心中頗為得意。
雖說裁軍的過程當中,容漾是往軍營裡跑的次數最多的人,可禮親王也不是吃乾飯的。這回三大營裁掉了那麼多貴族子弟,引發了許多世家大族的不滿。
容漾雖然能幹,但他的輩分畢竟不夠高。所以這些不滿的聲音,都是由禮親王出面解決的。
裴清殊投桃報李,賞了禮親王一根千年人參,賜了容漾一把難得的好劍。
禮親王見了,不由笑道:“皇上,這劍是好劍,只是臣還從來都沒有見過靜之使劍呢!這是不是有些……”
禮親王很想說“暴殄天物”,但又怕容漾聽了不高興,就把已經到了嘴邊的四個字給生生地嚥了下去。
可裴清殊和容漾哪裡還有聽不明白的?
裴清殊搖頭笑道:“皇叔啊皇叔,話可不能這麼說。朕原先也以為靜之是文人,不會使劍。可後來有一回在榮國公府比射箭的時候,他可是得了頭名呢!”
禮親王聽了,不由好奇地看向容漾:“哦?我和靜之共事了這麼多年,竟然不知道有這種事!”
容漾十分謙和地說:“都是些陳年舊事了,難為皇上還記得。”
禮親王笑道:“原來你還有這本事?真是深藏不露啊容大人。”
禮親王這個上司,突然叫容漾“容大人”,分明就是在笑話他。
容漾無奈地笑了笑:“王爺,不是下官有心隱瞞,只是沒有合適的機會展現武藝罷了。而且這麼多年過去,下官的騎射早已經生疏了不少,哪敢在您面前班門弄斧?”
“不行不行,回去之後,本王非得和你比試一番不可!”
閒話說完之後,君臣幾人便又進入了正題。
裴清殊知道他們前段時間都十分辛苦,不過現在大齊的形勢不容樂觀,沒辦法給他們太多喘息的時間,就必須要繼續做下一件事情了。
當禮親王和容漾他們聽說裴清殊打算在全國範圍內裁軍的時候,兩人一點都不意外。
先前議事的時候,裴清殊就透露出了這方面的意思。而且他二人在兵部多年,都是有些軍事、政治眼光的,對此他們心裡早就有數了。
幾人正要就此事展開詳談,只見御前太監小悅子突然步履匆匆地走了過來,低聲在裴清殊身邊說了幾句話。
容漾站得不遠不近,沒有聽清楚,只隱隱聽到似乎和皇后有關。
第42章
裕妃讓人把那條紅珊瑚手串送去魏僖嬪那裡的時候,嘉貴嬪正好也在。
等裕妃的人走了; 魏僖嬪便捏著那串色澤鮮亮的珊瑚紅珠子; 抬眸問向嘉貴嬪:“嘉姐姐; 你說咱們真的要湊上去; 和裕妃那個蠢貨交好麼?”
嘉貴嬪端起茶杯,淺淺地抿了口茶後,悠然道:“嫻妃倒是不蠢,聽說她在潛邸的時候,就一直朝皇后靠攏。像她這樣既得寵,又能和正宮皇后交好的妃子,實在是太少見了。可是你說; 她們兩個湊在一起; 加上一個一進宮就巴結起嫻妃的宜嬪; 還需要咱們兩個錦上添花嗎?”
魏僖嬪翻了個白眼,不屑地道:“哼,就是嫻妃想讓我給她做跟班,我還不樂意呢!瞧她那個矯揉造作、風一吹就倒的樣子吧; 我瞧著就噁心; 也就是男人才會喜歡她那樣的。”
嘉貴嬪心裡的想法和她差不多少,但即使身邊沒有旁人在,嘉貴嬪也不會這麼直白地罵出來。
她只是不緩不急地分析道:“其實嫻妃也好,裕妃也罷,她們現在能壓我們一頭,不過是仗著她們潛邸的優勢罷了。遲早有一天; 我們的位份一定會超過她們。”
“那是當然的了!”魏僖嬪十分自信地說:“我父親可是首輔,姐姐你還是國公府的嫡女,有才有貌,比那個傻了吧唧的裕妃強多了。”
嘉貴嬪柔聲說道:“可不管怎麼說,我們畢竟入宮時日尚淺,還需要藉助裕妃和傅太后的羽翼,積攢自己的實力。在我們姐妹兩個坐上貴妃的位子之前,我們表面上還是要先敬著裕妃幾分的。”
魏僖嬪不大情願地說道:“好吧,都聽姐姐的。”
魏僖嬪和嘉貴嬪年紀相仿,兩人從小就認識,算是一起長大的,相處得一直都不錯。
所以打從一進宮起,她們就是站在同一陣營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