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裕貴妃不解地看向傅太后。
“恐怕來不及了。”傅太后看著裕貴妃,長嘆了一口氣,“早在殊兒讓人抓了那個容媽媽的時候,本宮就該意識到不對勁的……是本宮疏忽了。寶璋,如果有人來向你問話的話,你一定要將自己撇得乾乾淨淨的,千萬不要因為一時心軟,而被那容氏給連累了啊!”
裕貴妃有些被傅太后給嚇到了。自從裴清殊當上太子以來,裕貴妃已經很多年沒見到自家姑母這般慌張的樣子了。
……
裴清殊聽完公孫明的話之後,並沒有立即採取行動,而是用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面,一下又一下,節奏分毫不亂。
認真地思考了一會兒之後,他叫來了小德子:“去打聽一下,裕貴妃可在瓊華宮?”
小德子很快就打聽好了訊息,回來覆命,說是裕貴妃去了慈安宮。不久之前,傅太后還傳了榮貴太妃和傅煦夫婦覲見。
公孫明道:“看來太后娘娘是察覺到什麼了。皇上,既然慈安宮這麼熱鬧,您可要移駕過去看看?”
“不急,好戲還沒開鑼呢。”裴清殊停下手中動作,端起手邊的溫茶,淺淺地抿了一口,“等他們都入宮了,再去也不遲。阿明,你先和朕說說,調查韓歇的事情可有進展了?”
公孫明沒想到裴清殊會在查後宮案的同時突然問起韓歇,不由一怔。
不過此事是他親自經手的,公孫明自然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所以很快他便回答道:“回皇上,這個韓歇自稱是龍沙人。龍沙位於大齊和北夏的交界之處,天氣寒冷,位置偏僻,還時不時地會受到匈奴人的騷擾。臣派人去打探過了,當地的確有一戶韓家,與韓歇所言無二。雍定元年,他們兄妹便因韓歇科考之故,從龍沙搬到了京城。”
裴清殊微微皺眉道:“難道是朕多疑了?”
“皇上先別急著下結論。雖說這些資訊都能對上,不過還是有一些疑點。比如說據當地村民所說,這韓歇平時深居簡出,整日閉門讀書,比他妹妹出門的次數還要少,幾乎從來不和旁人打交道。依您看,韓歇像是這樣的性子嗎?就算他曾經是,可要想考中進士,只靠閉門苦讀,沒有夫子指點的話……恐怕不大可能吧?”
裴清殊沉吟了一會兒,道:“過去我們怕打草驚蛇,斷了這條線,所以一直不曾派人盯著那些匈奴人埋下的釘子。現在這個韓歇是朕的近臣,一切就都不一樣了。”
公孫明贊同地說:“皇上說的是。就算是為了您的安危著想,也必須弄清楚這個韓歇的來歷!”
“先把朕身邊身手最好的那個影衛調出去,監視韓歇一段時間,看看他都和誰有來往吧。”
公孫明應下之後,見裴清殊還是眉頭深鎖,好像有心事的樣子,不禁有幾分心疼:“皇上,您日理萬機,思慮過重,可千萬要注意休息,保重龍體啊。”
“朕沒事。”裴清殊顯然是沒聽進去,“對了,先前咱們派去北夏的那幾個死士,進展如何了?”
北夏一直想方設法地往大齊埋釘子,裴清殊自然不能一直就那麼被動,必然是要出手反擊的。
早從裴清殊繼位開始,他就讓人在暗中準備了一些人手,陸陸續續地送去了北夏。
只是……成果並不太好。
這主要是因為,北夏與大齊的語言文化、風俗習慣截然不同。
從大齊派過去的眼線,就算身手再好,只要匈奴話說得不夠地道,還是會惹人懷疑,很難走進北夏王朝的權力中心。
相比之下,許多匈奴人從小就在學習漢話。想要潛入大齊做細作的話,就要容易得多。
裴清殊意識到這點問題之後,便讓公孫明將一些年少的孤兒早早地送去北夏培養,哪怕一時半會兒不能起到效用,但假以時日,定能派上用場。
只是留給裴清殊的時間,恐怕並沒有那麼多了。
他們必須有人,進入到北夏更核心的位置才行。
“回皇上,微臣無能,上個月剛折了一個。目前只有一人得以順利混入匈奴人的騎兵之中,但不過是個管著數十人的小頭領而已。還有一個啞巴,在北夏的左賢王府當僕人,現在已經做滿四個月了。”
“左賢王府?這不是很好嗎。”裴清殊倒是沒公孫明那麼悲觀,他正想就此事和公孫明進一步探討,就聽小德子來報,說是榮貴太妃他們進宮了。
“走吧,先把家事給解決。”已是四月,天氣開始漸漸的熱了。裴清殊拿起一把摺扇,在公孫明的肩臂處輕輕地敲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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