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男女大防是什麼了不得的事情,不過她記著裴清殊和公孫夫人的叮囑,凡事不可太過激進; 盲目追求“一步登天”; 所以目前書院裡的先生,都還是女子。
除了左三姑娘本人之外,她還請來了陳起的妹妹、鍾悅的夫人陳弗,還有另外兩個過去在華文書社時就給她做事的女子做先生。
公孫夫人年紀大了,不過她偶爾也會來給孩子們上幾節課。
因為有她們這些“名人” 在的緣故,帶著自家姑娘前來報名的家長還真不在少數。
現在的這十個孩子; 都是左三姑娘和公孫夫人親自了解過背景、面試過後才錄取的。
不過,書院的招生看似順利的背後,還隱藏著許多潛在的危機。
比如有一些思想陳舊之人,認為女子讀書之後就會變得不安分,於是便在各種場合痛罵左三姑娘,說她自己“拋頭露面”也就罷了,現在竟然還想鼓動好人家的小姑娘和她一起胡鬧,簡直“有傷風化”。
左三姑娘和那人無冤無仇,卻被他這般辱罵,正常來說這應該是很沒道理的事情才對。
可不說遠的,就說京城裡頭,像這樣想的人就不在少數。
而且這些反對開辦女學的人還不僅僅是男人,許多女人反對得甚至比男人還要厲害。
對於這些罵聲,左三姑娘自己倒是已經習慣了。
不過她有些擔心連累陳弗她們,還專門找這幾個女先生談了談心。
好在她們這些人不愧是左三姑娘精挑細選出來的,沒有一個人懼怕外頭的風言風語。
左三姑娘感到欣慰的同時,自掏腰包給她們一人僱了兩個護衛,以免有些瘋子或是心懷不軌之人對她們造成什麼傷害。
這種事情,左三姑娘並不是沒有經歷過。還好她的自保意識一直都很強,根本不給那些小人機會。
至於書院的孩子們,左三姑娘也是一早就提前和他們家裡人說好了,上下學必須有人接送,且接走孩子之人必須經過書院的先生親自確認才行。
如此小心經營,短時間內才沒有出什麼亂子。
不過圍繞左三的流言蜚語,現在比從前只多不少。以前人們只會鄙視地說她是“老姑娘”,現在更難聽的字眼也會往她身上招呼。
左三姑娘雖然不是朝廷命官,不過她承辦女學的事情,還是被人參到了裴清殊這裡來。
他們的意思大概就是,左遙所為有傷風化,但此事並非自己職責範圍之內,又礙於承恩公之故,無法親自砸爛左遙的什麼狗屁書院,所以只能來請皇上聖斷。
裴清殊看完之後,涼涼地勾了一下唇角,起身對近侍說道:“朕去看看父皇。”
打從春天起,太上皇的身子就一直不大好。裴清殊本以為太上皇只是普通的風寒而已,沒想到他這一病,就一直纏綿病榻,始終都沒有好起來。
裴清殊來到永壽宮的時候,林太后不知到哪裡去了。他的長女婉晴正跪坐在床邊的踏腳上,親自喂太上皇喝藥。
見到裴清殊來了,婉晴才放下手中的藥碗,向裴清殊行禮。
婉晴今年虛歲已經十一了,像裴清殊一樣,個子長得挺高,站起來已經快到裴清殊的胸口。
裴清殊扶她起來,然後走到太上皇塌邊來,柔聲問道:“讓兒子來喂您吧?”
“不要不要!”太上皇一直對裴清殊這個小兒子頗為疼愛,不過有大孫女在旁邊做對比,他瞬間便嫌棄起兒子來了,“讓晴姐兒來。”
裴清殊見自己被太上皇拒絕地這樣乾脆,也只能讓婉晴繼續給太上皇喂藥。
等太上皇用完了藥,裴清殊便讓婉晴先下去,自己好單獨和太上皇說幾句話。
看著太上皇蠟黃的臉色,裴清殊建議道:“父皇,您這病拖了這麼久都沒好,兒子實在放心不下。給嫻貴妃治病的那位薛神醫醫術高明,不如讓他來給您看看吧?”
太上皇轉過頭咳嗽了兩聲後,擺擺手道:“不用了。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
裴清殊聽了,心裡頓時一慌:“父皇,您這是什麼意思?”
“父皇老了,不中用啦。”太上皇說著,竟然還微笑起來,“其實父皇心裡一直覺得,當年楚文君說得沒有錯——朕的壽命應該止於二十八年才對。是父皇執意要退位,把這萬里江山交給了你,才能苟活至今……”
“父皇,您別說這樣的話,兒子聽著心裡怪難受的。”雖說這麼多年來,裴清殊和太上皇這對父子之間也曾有過一些不愉快,不過總的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