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勉強睜開一條縫,問:“怎麼了?”
容漾摸摸她的頭,低聲道:“沒什麼,只是做了一個夢。一個很真實的夢而已。”
令儀聽了,只是“喔”了一聲,完全沒當回事。在容漾懷裡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之後,她便繼續睡了。
容漾卻是徹夜難眠。
他難得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過冷酷了一點,怎麼能對婉雲說出那種話來。
還有敬安。他明明知道敬安喜歡婉雲,為何不能讓敬安如願?
他已經那樣對待了清墨,再也不忍心這樣對待清墨的兒子了。
也罷,這件事情他不會再管。大不了就辛苦一點,自己親自上陣,多砍幾個匈奴人的腦袋。
那對小兒女,就讓他們得償所願吧。
……
呼屠吾斯在長安呆了三個月,始終沒能等到裴清殊的賜婚,只好鎩羽而歸。
至於裴清殊提到的、可以讓沒有飯吃的匈奴人來大齊的指定地點做工的事情,呼屠吾斯沒有提。
開什麼玩笑?北夏的人口本來就遠遠少於大齊。如果再分散一部分勞動力的話,那北夏豈不是徹底沒有了翻身之日嗎?
可惜事與願違的是,現在的北夏在名義上已經歸順了大齊。
裴清殊一道聖旨發下去,大半個北夏都知道了這件事情。
雖說仇視漢人的匈奴人不在少數,可是對大部分人來說,最重要的事情是能生存下去。
所以裴清殊的聖旨頒發下去沒多久,就陸陸續續地有幾千名匈奴人自願來到大齊做工。
當然,他們只能到朝廷指定的地方去,在朝廷的監管下做事。
第148章
安親王死後,襄親王在府裡修養了整整一個月。
一個月後; 他養好了回來; 精神抖擻地去上朝。
下朝之後; 襄親王和剛剛升為親王不久的簡親王順路往外走。
襄親王看了眼走在前面不遠處的容漾; 湊到簡親王耳邊小聲嘀咕道:“九弟,我聽說,皇上讓容漾吃軟飯啦?是因為什麼事兒,你知道嗎?”
簡親王還未回話,便見容漾似有所感似的,突然回過頭看了襄親王一眼。
襄親王被他給嚇了一跳,瞬間站得筆直; 屏住了呼吸; 看起來十分緊張。
簡親王看到他這個樣子; 忍不住笑著搖了搖頭。
……
隨著時間的推移,從北夏來到大齊的匈奴人越來越多,很快便破了萬。
剛開始還只有男子,陸陸續續地又有很多女子也跟隨著丈夫、或是獨自來到大齊討生活。
匈奴人來到大齊之後; 大多是在較為偏遠的地區; 做一些養馬、放牧之類的活計。
有些聰明能幹,又能聽懂簡單的漢話的,便去建房、修路,靠賣苦力為生。
乞討、經商或是讀書的話,這些暫時還是不被允許的。一旦被發現的話,就會被遣送回北夏。
至於女子; 她們能做的事情有限,又不像大齊的女子那樣擅長女工,或是會伺候人,所以很多無以為生的匈奴女子來到大齊之後,都淪為了最下等的妓女。只有生得好一點的,才會幸運地被大戶人家選中。有的會說漢話,能混上個妾室的名分。差一點的,便只能沒名沒分地當個通房丫頭。
這些肯納匈奴女人的男人,大多是圖個新鮮。其實他們當中的大部分人,都打心眼裡地瞧不上匈奴人。
在外人看來,這樣的男子已經算是膽大的了。還有更多的人,礙於匈奴人兇悍殘暴的名聲,根本就不敢靠近他們。
有功名在身、在朝為官的官員們,就更是不敢納匈奴女人了。他們主要是透過觀察裴清殊的態度,得出了匈奴女人不可接近的結論。
就連皇帝都沒娶匈奴女人呢,他們怎麼敢?萬一身邊不小心混了個細作或是刺客,豈不是惹禍上身?
所以說,儘管裴清殊並沒有按照傅煦的建議將匈奴人貶為賤籍,不過事實上,匈奴人的處境也比前朝的“賤民”好不到哪裡去。
對於這種現象,裴清殊或多或少知道一些,不過現在可不是同情匈奴人的時候。
畢竟旱災的影響還未完全消除,與匈奴的戰爭又完全是在大齊的國土上進行的。大齊本身尚且還需要好幾年的時間來修生養息,又怎麼顧得上去幫扶匈奴?
雍定六年的最後幾個月,還有雍定七年一整年,裴清殊執政的重點幾乎都放在了北方受災幾省和受戰亂影響地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