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兩天,黎舒河就訂機票回國了,到達時正好趕上元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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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和黎舒河接觸的人,都在偷偷議論他是不是談戀愛了。因為黎舒河平時最討厭發簡訊,現在卻一條一條回得不亦樂乎;而他打私人電話的時間和次數也都成穩定增長的趨勢;最重要的是,他心情愉快得簡直讓人毛骨悚然,不但原諒了一個犯錯的造型小哥,對犯蠢的女模特也沒那麼刻薄了。
小石送材料去辦公室的時候,黎舒河就正在打電話,看他進來,輕聲地對電話那端說:“明天再打給你。”
能讓黎舒河用這種語氣說話的,除了王佳雨不作他想。小石還要靠黎舒河發工資,當然會裝傻充愣,但是絲毫不影響他私底下和高若貞他們分享最新的訊息。
“這是私家偵探提交的最新的資料,我草草看了一下,並沒有什麼值得關注的資訊。”小石將檔案遞給黎舒河。
黎舒河翻開,飛速地瀏覽了一下,“陳家位高權重,真正有用的資訊肯定不好打探。”他將資料夾合上,推給小石,“讓他再盯緊點吧,那位本人身上找不到突破口,就從他身邊的人下手。”
“是。”
正巧黎舒河的手機又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也不立即回覆,“你去忙吧。”
小石覷了覷黎舒河的表情,立即狗腿地點頭,“是,那我就不打擾你了。”
換做平時這句話肯定得換黎舒河一頓罵,不過這次他並沒有多做計較,只是白了小石一眼。
剛剛那邊發過來的資訊是,“小姨來查房了!先等等O(∩_∩)O”。
即使隔著重洋和螢幕,也能夠感受到她愉快的心情,而他也似乎受到了感染。
自回國以來,電話和簡訊的聯絡就沒有斷過。
聊的也都是瑣事,今天咖啡機壞了,隔壁的黃貓節育了,有株玫瑰凍死了……諸如此類。
從前的他絕對不會有分毫的耐心來回應這些,可是如今卻覺得一個字一句話都彌足珍貴。
就像是失而復得的珍寶,只有失去的時候,才知道自己曾經錯失了什麼。
如果這樣的耐心會讓她高興的話,他並不介意去做。
很快那邊又來了資訊,“我越來越會裝睡了嘿嘿。”
“你覺得你應該去睡覺了。”後面語氣詞讓黎舒河一瞬間想到了曾經的王佳雨,嘴角忍不住微微勾起來。
“所以說時差就是不好。”
“那你想回來嗎?”
“小姨說,回來會有危險。”
黎舒河打了一行字,又刪掉了,最終發出去的是,“不用擔心,快去睡覺吧。”
“那晚安了,大叔~!”
最後這個稱呼讓黎舒河有點鬱悶。不過高若貞卻不以為然,“你不是鬱悶吧,是有種拐騙蘿莉的罪惡感吧。”
“你所說的蘿莉已經二十三歲了。”
“可是記憶不是還才十歲麼。”高若貞笑著碰了碰黎舒河的杯子。
黎舒河眉頭頓時皺起,“誰跟你說的?”
“也不是隻有你一個人會打探訊息,組織很關心你的終身大事。”
“多謝關心,顯然你們想多了。”
“現在說這話太沒說服力了,舒河。”
“我欠她很多。”黎舒河不置可否。
高若貞將杯子往吧檯上一磕,半開玩笑地說:“你要是還抱著這種想法和佳雨接觸的話,大家會排著隊把你修理得下半生不能自理。”
黎舒河挑眉,“也包括你?”
“我自動請纓當小隊長。”
“那請手下留情。”
“別客氣,我答應你絕不打臉。”
……
眼看著話題一路往下歪,高若貞及時正了回來,“所以,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這還得看蘿莉本人是這麼想的。”黎舒河喝了一口酒,別過臉,“我不認為她如果想起那些事情……還會原諒我。”
酒吧燈影閃爍,和往日一樣浮華而又喧囂。
生平第一次,他突然無比渴望有一個地方,可以隨時接納他,用輕柔的擁抱容納他的一身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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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淵之歌》上映兩個月,票房很快就超越了同型別題材的電影。王佳雨的角色,更是國內媒體居高不下的一個熱點。
雖然明愷公司始終沒有給出具體的參演過程,但是絲毫無法阻擋大家把王佳雨視為華人演藝圈的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