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一字能查其心,可真是天生的配對,也難怪小公爺這麼多年誰都沒看上,一看上就看上了這麼一位。
再想到當初陳郄院子裡的那株長生天,一切好似並非沒有緣由,果真是上天賜下來的緣分。
陳郄騎在馬上,打了一聲噴嚏,掏出帕子揉了揉鼻子,心裡琢磨著這麼熱的天也不至於受寒,難不成是該修剪鼻毛了?
等回馬車裡拿出鏡子來看,也沒發現失禮,陳郄就順勢在馬車裡坐了會兒。
馬車的車窗開啟著,雖是熱,但也有風能串進來。
傅家表妹打著扇的手還沒停,跟著陳郄道:“也不知為何,取個名字叫逍遙城,可一點都跟蠻子沾不上邊。”
陳郄藉著傅家表妹的風,提醒道:“出了安南縣,蠻子這兩個字就不能再說了,得說是百族。”
百族,也非一族之名,實在是整個西南土司太多,雖然不至於有百族,但是以中原人三說五,五說多的語言習慣,就成了百族了。
蠻子乃中原人對化外之民的蔑稱,千年下來,就是再言語不通,也知曉這兩個字的含義,她們是去求財的,不是去征戰的,所以這兩個字出了南安縣就不能再露出半個來。
傅家表妹也是隨口說了出來,一時間沒有想到這一層,聽陳郄點明瞭才反應過來,連忙道:“多謝姐姐提醒了。”
此時周圍都是自己人倒無妨,要是被木行周身邊帶著的那群人,或者是在其他人面前露出這兩個字了,以蠻夷人的脾氣,這可真能打起來。
陳郄道:“也不獨是這兩個字不能再說,等進了逍遙城開始,都要謹言慎行。蠻族多好鬥,可也不是沒有聰明人,且聰明人還不少,不然也不會這麼多年都跟中原相安無事。”
“他們內鬥他們的,我們是外人,最容易被拿來當棋子,橫豎也不是各自的人,誰都不會心疼,下起死手來就更狠。這種可能真碰到了,木行週一個女婿也不成,畢竟他岳父親近中原,真遇到事情了,那話也沒人聽了。”陳郄看著窗外往後退的風景道。
此時劉喜玉也敲打著膝蓋,“傳聞西南百族善養蠱,要打仗打不贏了,也還有使毒一道。你們可知何為養蠱?”
素節搶先答道:“就是把所有毒蟲關在一起,然後等它們互相殘殺,留下最後一個據說就是最毒的了!”
劉喜玉點頭,又問:“你看今日這百族相爭,像不像是在養蠱?”
百族裡自己人養蠱,是把所有毒物關在一個地方讓它們互相殘殺,可他們自己在這瘴氣橫生的地方,是不是也是被養著的蠱?
無為的反應從來都比素節要快,臉色頓時慘白下來,“主子的意思是,這西南要出一個王了?”
劉喜玉道:“至上一個西南王已過數十年,再出一個也該到時候了。”
無為明白過來,許這才是皇帝要自家小公爺出京前來查探的真正原因,其他的都在其次了。
若是再有一個西南王,無為眨眼間就好似看見了未來,蠻人自己也是蠱,互相殘殺然後互為養料,養出來的西南王必然就是最強的那一個,不管是武力還是智慧,陛下若此時沒有用兵的心思……
也的確不好動兵,相比南邊,北邊才更麻煩,才是最重要的心腹大患,南邊只要一個穩字就可行了,可若是穩了,那就是在養虎為患,是在給所謂的西南王休養生息又朝一日將兵甲對上中原的機會。
難怪,小公爺離京之前,會帶上那一個在朝陽觀本從來都被無視的人。
“那主子要我們做什麼?”無為小聲道。
劉喜玉收回了敲著膝蓋的手指,“什麼都不用做。”
那就是一切照舊了,想來那顆釘子藏了這麼多年才拿出來用,也該有些效果。
無為應聲道:“是。”
旁邊素節還沒回過神來,“是什麼是呢?縱是出了一個又怎麼樣,大不了趁著他出不了大氣之前把他做掉就是。”
無為翻了個白眼,能不動手自然就不動手,要殺個厲害的人又哪不容易。
他們好歹是修道的,也知道天命這回事,許多時候要老天不讓一個人死,這些陰謀小道全然無用,還不如走正道,放出一隻虎來,讓他們堂堂正正的相爭。
老虎相爭不在一時,想要修生養息就沒那麼容易。
等老虎老時,便是爭出輸贏,下面的小老虎們也長成了,這又是一番風雨。
所謂制衡,這也算是一種制衡了。
陳郄躺在馬車裡還在由著傅家表妹扇風,出馬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