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就只得在別院裡坐著,然後開始嫌棄誚城別院修建得不夠好。
“比起逍遙城差遠了。”素節搖頭。
無為也跟著道:“逍遙城有磚窯,誚城如何能與之相比。”
陳郄眼皮一撩,“能有睡的地方都差不多了,可比睡山洞的強。”
想著昨天夜裡差點睡山洞裡,素節跟無為明智的選擇閉嘴,這別院差是差了點,但可沒差過山洞去。
那兩人安靜了,陳郄才跟劉喜玉道:“早上木老闆吩咐我們不得亂走,應該昨天孟土司這傷亡慘重。”
誚城的茶水並不算好喝,因天氣熱,茶葉也是西南特產,只為解渴,劉喜玉便要了純山泉水,端起來喝了一口,覺得喉嚨透涼,才道:“嗯。是這個道理。”
陳郄翻了個白眼,就跟無為說話了,“聽說西南這邊流行洗骨。你知道洗骨吧?”
無為搖頭,但有種不好的預感,連忙道:“不用說了!”
奈何好不容易尋到這個機會,哪有不說的道理,陳郄立馬開始說起來,“就之前我們看到的現場留了血跡,屍體卻是不見了,其實就跟中原打仗一樣,是要收拾戰場的。不過他們把屍體抬回來,會先放置在一處,等著身上的五臟六腑連皮帶肉都腐爛了,再把骨頭一根一根洗乾淨,放在一個大瓦罐裡,埋進土裡去。等著第二年,又挖出來,重新洗過一回放回去再埋上。由此週而復始,一年一年下去。就洗骨頭的地方,說不定我們吃飯的水就是從那河裡打上來的。還有喝的這山泉……”
“嘔……”傅家表妹跟素節先受不了捂著嘴跑了。
剩下劉喜玉也喝不下茶杯裡的山泉水了,無為已經慘白著一張臉,“陳姑娘,昨日我等好似並未得罪於你,何至於招來如此報復!”
陳郄說得口乾舌燥,完全當自己是在與人解惑,端起茶杯裡的泉水一飲而盡,才道:“我就說說,不是怕你們不知道?”
“哦,還有。”陳郄繼續,“還有一種就是砍了竹子做木筏,把屍體放置上去,讓他們隨波逐流,最後估計都被野獸下水拖去吃了。”
這會兒無為也忍不住了,對著陳郄指了指,也跑了去。
陳郄忍不住嘆氣,“我就隨便說說,怎麼就這麼穩不住啊。”
劉喜玉將喝水的杯子在桌子上一放,起身走了。
陳九姑許在山野裡看到的人骨頭看多了,聽陳郄說了這麼半天,倒沒害怕,反而道:“他們還真這麼幹啊?”
陳郄湊上去道:“還有人死了連骨頭都不願意洗,直接一把火燒了撒水裡的,也有連燒都不願意燒,直接丟在個拋屍臺上,等著那些吃腐肉的鳥來吃的,什麼樣的習俗都有。”
陳九姑頓時有了一種我雖然是個山匪,村裡死人了好歹還會選個好地址埋了的優越感。
等著傅家表妹吐夠了回過神來的時候,木行周拜訪孟土司終於得歸。
回了別院的木行週一陣輕鬆,笑著跟陳郄道:“陳姑娘要是想在城裡走一走,我可派人跟隨 。”
也就是跟孟土司徹底說開了,撇除了嫌疑。
陳郄道:“大出血了一回?”
木行周笑道:“多謝陳姑娘關心了,不過有舍才有得,也不算什麼。”
不然木行周如何能把生意做得這麼大,陳郄就請了傅家表妹和陳九姑一道去誚城裡玩。
等出了別院,一路走下去,街道上人來人往,看見陳郄一行也露出驚訝的目光,還有膽子大的孩子一路跟隨,時而跟身邊的小夥伴嘰嘰喳喳,像是想猜測陳郄一行的來處。
而路邊的房子多是用竹條編了雙面相交的籬笆,再在上面敷上一層厚厚的泥土而成,有年月久的露出泥土脫落,露出裡面枯黃的竹條,看起來好似一腳就能踢壞了去。
倒是屋頂用木頭撐著,在上面用木板間隔釘住,再蓋上瓦片一排排相疊,也能遮風擋雨,讓這些房子看起來是那麼回事。
最後一圈逛下來,整個誚城如何,陳郄在心裡也有了數。
逍遙城儘量的想學南安縣,但只學得了五六分,而誚城就跟著逍遙城學,就更只得其三四分了。
好歹逍遙城的城牆夠高,城門夠威武,而誚城就只是個堡壘,城牆雖也是石頭跟泥土混合而成,但在高度上還是十分不夠。
再有城中的規劃不及不說,就是房子,逍遙城好歹也多是木板房,都是花了大心思來做的,比起誚城的泥土加籬笆屋子看起來都要悅目得多。
木行周帶來的貨物,除了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