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郄見沒嚇到人,也就撇了撇嘴,繼續提著燈籠往前走,想著人的五臟六腑裡,膽本來也不算大。
等走到城中央外緣,中間土臺上再已經架起了柴火,且燒得正旺。
陳郄遠遠站著,不太敢靠近,靠著傅三郎小聲問了一句,“這麼熱鬧,他們喝酒喝多了會不會燒人?”
本來無所畏懼的傅三郎被陳郄這一句話嚇得渾身一激靈,頓時停下了腳,一張小白臉在紅燈籠下都慘白慘白的,“不至於吧?”
陳郄嘴動了動,“書裡這麼寫的。”
傅三郎有些不想去了,跟劉喜玉道:“劉兄,我看——”
劉喜玉掃了陳郄一眼,一句話就把傅三郎安撫下來了,“楊土司嚮往中原文明,處處效仿中原,又怎會隨意以人為牲禮?”
傅三郎撫胸,“這就好,這就好。”
隨後臉色突然又鉅變,“逍遙城裡沒有人牲,那其他部落裡難道會有?”
其他部落可沒聽說嚮往中原文明的的,想著之後要在這裡走一圈,說到底傅三郎這一輩子都還只是個順風順水在蜜罐里長大的公子哥,一下子想到將要遇見這種慘絕人寰之事,頓時就有些抖腿了。
陳郄瞅了會兒傅三郎,發現這是真怕,就試探著道:“要不表哥你等著出逍遙城的時候順帶回南安縣去?”
傅三郎沒回答,反而道:“難道你們還要去?”
陳郄忍不住打了個哈欠,隨口道:“去啊,怎麼不去?”
許是知曉陳郄的想法難以揣測,傅三郎就直接問了傅家表妹:“十娘你也要跟著去?”
傅家表妹跟陳郄相處得久了,就知道陳郄愛故意嚇人,但心裡對傅三郎所說之事還是有些畏懼,可說是離開陳郄,她又不願意。
在這猶豫間,劉喜玉倒是插了一嘴過來,“可。”
就是他也建議傅三郎回南安縣了,傅家表妹心裡想了想,自己只要緊跟著表姐,陳郄總不會不顧著她,就跟傅三郎道:“三哥你要是怕了,就明日一早帶著家丁回安南縣去等我們回去,這樣可行?”
可行什麼,當妹妹的都沒怕,當哥哥的怎麼好意思說走。
傅三郎把本來抖著的腿站穩了,深吸了一口氣,把自己的心情壓到了心底,才囑咐劉喜玉道:“等會兒見了楊土司,劉兄也當問問這西南局勢了。”
素節在旁邊眼神掃過陳郄、傅家表妹、傅三郎,最後落在自家小公爺身上,瞅著小公爺的表情了,就立即保證道:“傅家郎君只管放心,這些都是要打聽的,不然這麼晚了我們也不會出來不是?”
這會兒約莫該幹完的都幹完了,也就剩下吃吃喝喝這種事兒,用不著被逮著湊熱鬧,無非幾杯酒下去,想要打聽點什麼就好打聽了。
傅三郎聽素節這麼說,就點了點頭,“兩個妹妹都在,我這當哥哥的定然是要跟著的。”
活像自家主子要佔你家兩個妹子的便宜一樣,素節很想翻個白眼送給傅三郎,不過翻到一半,見陳郄已經繼續往前走,自家小公爺又要忙著追,就只好忍了下去。
“主子可等等我!”緊跟著的素節連忙道。
這一叫,自己的白眼沒送出去,倒是招了無為一對白眼了。
也是上了桌,素節才知道他以為的幾杯酒,人家那是用海碗裝的,且喝起酒來可比中原人熱鬧,喝多了就跑到篝火前去跳舞,手舞足蹈的,可不像個樣子。
陳郄她們幾個姑娘還好,端上來的都是果酒,別說是酒味不顯,就是那果香隱隱鑽進鼻子都有些勾人饞蟲。
而劉喜玉他們面前的海碗裡裝著的,可是實打實的醇正酒,也不知是用什麼釀造,酒味十分沖鼻,偏偏那些人喝得卻是十分高興,一開口表示出來的就是你要不喝酒是看不起我。
能在篝火上這麼說話的,在逍遙城裡的地位自然不低,陳郄一行是木行周帶來的,等人來的時候,他便坐在了劉喜玉旁邊,好給劉喜玉跟自己岳父之間的聊天做譯者,免的半句不對就開打,這問題就嚴重了。
木太太就帶著通曉兩地言語的小丫鬟,坐在了陳郄的旁邊,跟著陳郄說話,說些圍著篝火跳舞的姑娘們,也說她們在逍遙城的日子有多快活。
陳郄喜鬧,在這種應酬下,要討人歡心讓人覺得親近也算信手拈來,擺著隨時能跟木太太說上一天一夜的架勢。
然後這一說,難免就得喝酒。
陳郄自以為喝酒是挺厲害的,只是忘了她換了個身體,這副身體的酒量還沒能有機會練出來,幾杯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