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動輒平三族的年代,天災*、皇權更替、勢力沉浮,要與這些對抗,能夠活下去,家族及後面的宗族就必不可少,他們有內鬥,然而也是天然的同盟。
寧西侯世子聽得懵了,“你家鋪子比我家還多,這叫日子過不下去了?總不能族裡的人全是廢物都要國公府來養吧?這樣當初還分什麼家?分了一半走自己花光了就來找國公府要,還不要臉了?”
段世子以為自家那點爵位之爭都已經算是個笑話了,沒想到吳國公府劉家還能更熱鬧。
家族裡互相要幫襯,這道理段世子明白,就他不明白,裴大郎也替他每年都打點過祖地的族人,他心裡也有數的。
可這打點也就族裡重要的人家逢年過節新婚嫁娶的人情來往,還有族中貧苦人家救一時急窮或者每年分些米糧,沒見過這管著一個族吃喝的吧?
還有劉家就是再不出息,也不是隻有吳國公府一支在撐著,旁支裡也有當武官文官的,雖然官小,那也是各支的門面,哪到全吃國公府的地步?
寧西侯世子覺得自己好像發現了不得了的東西,當著劉喜玉的面就跟裴家大郎咬耳朵,“這不是聖父在世吧?”
裴家大郎伸出手指推開段世子腦袋,一臉不贊同的跟劉喜玉道:“下一任國公你打算從族裡選?。”
段世子才想起劉喜玉當著道士,到現在都還沒成婚,就勸道:“這修仙吧,也不攔著生孩子對不對?又不是那些個禿驢和尚管這管那的,你要找個一同信三清上神的,還能一塊兒修呢。小公爺你是腦子糊塗啦?”
這一段話讓裴家大郎點頭,發現段世子還不算是一無是處的,至少這話就說得對,“我知曉你覺得自己身份尷尬,但當年你繼承國公府也是先帝指定,即便是族裡有異議,那又如何?莫不是他們膽敢冒犯皇權?你好心供養他們,他們還當是你為這國公爵位而心虛,更會得寸進尺。相反你要手段凌厲些,他們也不敢如何。劉家裡,除了你國公府,還有誰有出息到能混到京中來?你不靠他們,他們也不來靠你,就最好不過。”
吳國公府裡也有一筆爛賬在,裴家大郎也覺得家族重要,但不覺得重要到那一步,至少對吳國公府來說,只要好好的過自己的日子,這天下太平時日,沒得求族人的地方,對方給臉不要臉,也不用客氣。
劉喜玉慢吞吞喝茶,聽著面前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最後等著人安靜了才道:“你們想多了。”
在裴家大郎看來,就是劉喜玉不想多說,本也劉家家事外人沒多嘴的道理,也就說到翡翠之事,“你的打算我也聽如玉說了,你我三人這麼多年交情,沒得為銀子傷感情的。要你執意,咱們之後便尋陳姑娘坐下談一談分成就好。”
這不是家族裡的生意,不需要家族裡所有成年男丁坐下來慢慢商談,裴家大郎做的是寧西侯世子的主,段世子在這坐著,有半分不滿都可以當即提出來。
段世子這會兒對劉喜玉倒沒有不滿了,就如裴大郎所言,他們三人自幼的交情,沒道理為錢翻臉的。
這會兒段世子對陳郄有點不滿了,“傅家三房就分了三成,馮家也分了一成,加起來比她自己分的都多了,她是不是傻啊?”
要真算起來,陳郄當初是佔了七成的,段世子只佔了三成,不過那時候段世子只出銀子,鋪子還是因陳郄同意跟他們做局換來的,說是盈利得三成,他也沒多想。
這會兒劉喜玉一插手進來,段世子就覺得有點虧了,就問對方,“我出銀子,你出什麼?”
“我打算去西南一趟。”劉喜玉道。
段世子還沒反應過來,早接手家中庶務的裴家大郎就道:“你要控制貨源?”
劉喜玉嗯了一聲。
裴家大郎嘴角抽了抽,“陳姑娘願意?”
劉喜玉道:“讓別人控制貨源,和讓自己控制貨源,腦子不笨都知道怎麼選。”
“她可要恨死你。”裴家大郎往後一靠,整個人就懶洋洋起來。
劉喜玉神色自然,“馮家為吏部侍郎,未來為尚書的可能極大,且吏部掌管天下官員考核,分馮家一成,可免一路苛稅。這一成,分得值。”
“傅家乃陳姑娘舅家,陳姑娘孃家靠不住,唯有舅家可靠,她想借舅家制衡馮家與如玉這兩方,其實一成已足夠。”裴家大郎接著道。
兩人視線相對,各自清楚各自的打算,微微一笑就決定了聯手。
傅家一成、馮家一成,剩下能分的就有八成了。
在商言商,割肉從來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