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岳父不在了,老岳母還在,這些年感情都淡,但始終有一個段如玉在中間連著線,逢年過節都有節禮往來。
段侯爺上門,跟敗家小舅子沒別的話說,見到老岳母得到的也只是一頓哭訴跟指責,然後還是沒見到段如玉,才知道段如玉去了吳國公府。
吳國公府的小公爺開始住在吳國公府,代表的是什麼,外人也難猜測,但至少段侯爺不好直接上門。
有仗著年紀端著的意思,也有不輕舉妄動的念頭,最後只叫了身邊的管家去請自家世子回家。
劉喜玉不愛搭理人是出了名的,管家把帖子遞進門,連人家大門都沒能摸一把就看見帖子被帶了回來。
送回帖子的是素節,跟著管家道:“只怕是不行,小公爺這會兒下棋下得正起勁,世子爺怕是今日回不了侯府了。”
管家一臉明白的笑,“今日多虧小公爺出手讓世子得救,小的現在就回去給老爺回話。”
回頭管家把劉家的態度一說,段侯爺也無可奈何,只能暗罵:“狡詐!”
管家也不得不替段如玉抱冤,“老爺,世子的事情,明眼一看就是被人算計了。今日世子做的事情雖是丟臉,可比起趙家往段家潑的這一盆髒水可要輕多了。世子還沒成婚不說,這事兒要真這麼下去,不只是世子的婚事受影響,就是二爺三爺也得平白背這個鍋啊!”
段侯爺也知道今日這事兒自己兒子說得不夠厚道,但不厚道也讓他心裡痛快,就那麼一個在閨閣中從未有過什麼名氣的丫頭片子,能讓他天天只知道往勾欄裡跑的兒子老馬失蹄,這個虧他要吃了那才是怪了。
“明天陳家那老匹夫怕又要在朝廷上參我一本了。”段侯爺踱著步嘆氣。
管家就道:“但老爺跟世子也冤呢。”
當初這事兒傳出去,趙家佔了上風,也無非是因為趙家死了一個人,如今段如玉不憋著了,不說別的,至少京城裡的人們知道得越多,就越能知曉段家的冤枉,這名聲多少也能洗白一點。
名聲這東西,大家心裡知道清白和說出來清白可是兩回事。
“我也該寫個請罪摺子了。”段侯爺道。
自己先主動認錯,總比被動被人參的好。
段如玉這頭也是有摺子要寫的,不過都是陳郄先寫好,然後讓他謄抄了一遍。
陳郄收了摺子,就要離開國公府,“明天趙御史肯定要上書,在他出手之前,你這本東西得先讓陛下看見。”
如此就得找一個也在朝廷裡的人,幫著把這本請冤的摺子帶去。
傅家和馮家,陳郄最終選擇的是馮侍郎,此時也得趁時間還來得及往馮家去。
馮夫人聽說陳郄的來意,忍不住指點她,“這事兒誰不知道里面有鬼,可趙家到底是死了個丫頭,又鬧在了皇帝那去,陛下每年忙不完的公務,這等官司哪有空閒來管,自然是下面的人怎麼樣就怎麼樣。這事兒說大不大,說小也是一條人命,可這人命也得看對誰輕重,最後想要快點解決,也就總得有個背鍋的出來。也虧得他那繼外祖母是個厚道人,好歹是把他世子位保住的。”
陳郄跟著感慨,“就是命好。”
馮夫人也算知道陳郄愛打抱不平的性子,道:“這事兒一猜,其實也沒什麼不好猜的。一開始跟趙家姑娘那事兒,裡面有什麼糾葛,外面的人難以知曉,但後面鬧到要丟了世子位,趙御史拿著自己女兒的名聲不顧往大里鬧,這裡面要沒他繼母出手,那也得要有人信。”
只是旁人看熱鬧可以,誰又願意去管別人瓦上霜。
馮夫人又告訴了陳郄一件事,“段世子這事情出了之後沒兩個月,趙家下面一個嫡出的姑娘很快就定了親,男方跟段世子繼母在宮裡的姐妹有些關係。不過高門嫁女,低門娶妻,這些也都是乾孃的猜測,當不得真。”
陳郄把摺子拿了出來,“乾孃的意思我明白,這家子沒那麼好對付。可始終都是要試一試,不然怎麼甘心。”
馮夫人拿過摺子來看了一回,一眼看穿,“一看就不是段世子寫的。”
陳郄得意笑,“乾孃覺得這文筆可還成?”
馮夫人合上摺子在桌子上敲了敲,帶著警告,“你可別是喜歡上那個不成器的了。”
陳郄否認,“我又不傻。就他家那一屋子破事兒,說不定兒孫都得丟在那裡頭,誰嫁誰傻呢。”
最終馮夫人還是把摺子收了,願意幫她遞給馮侍郎,又道:“這會兒天色已不早,各坊間的門也關了,知道你最近忙著,今天就在乾孃